“什麼代價?”淩衣衣沒有被狂暴起來的邪神嚇到。
“每天獻祭一條人命。”邪神的身軀遊動,它突兀地恢複了平靜,笑容詭譎。
“做不到的那一天,就用你自己的命來獻祭。”
話音落下,人麵蛇身的怪物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躺倒在地上的學霸鬼爬起來,敬畏地看著淩衣衣。
它早就發現了淩衣衣靈魂的不同尋常,如果說正常的靈魂是可以被汙染被入侵的溶液,那麼淩衣衣的靈魂就是一顆包裹著內裡的溶液的、完整的、自我閉合的蛋。
她不可汙染,隻能被覆蓋疊加上其他汙穢。然而不論是怎樣的汙穢,都不能侵入她真正的內裡。
“主人。”這一聲,學霸鬼叫得真心實意,“地下一層住著的都是鬼,你要待下去嗎?”
“我已經安全了。”淩衣衣笑著把學霸鬼從地上拉起來,“現在除了母親,沒有詭物有資格殺我。”
被拉起的學霸鬼顫抖了一下,聽淩衣衣叫邪神“母親”,實在太過令鬼毛骨悚然。
她終究還是被汙穢添加了不正確的認知。
新宿舍是負一層的08號房,淩衣衣往分配給自己的新房間走去。
對活人而言是地獄的地下室,對鬼而言同樣是地獄,隻不過換了一種痛苦。
不和淩衣衣處於同一個排名維度中的鬼始終存在著高低成績與階級。
因此,住著成績最差的一批鬼的地下室,是久受壓迫者內心的黑暗被放得最大的霸淩的地獄。
在到達08號房之前,淩衣衣就在07號房前停住了腳步。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這些天一直在被欺負嗎?”淩衣衣問學霸鬼。
“對。”學霸鬼皺眉,“每次看到他,他都在被鬼打。”
現在仍在成績的階級體係中受霸淩的隻有鬼。
淩衣衣若有所思道。
他在白天明明是一直人,晚上卻是鬼。
這幾天都是如此。
難道,他在不停複活又死去,在人鬼之間循環切換?
07號宿舍內,發黃臟汙的地磚上,跪著一個少年。他四肢著地,腦袋被另一個學生按著磕到地上。
他們身邊還圍著四個看戲的暴行的幫手。
看得出來他們想把徹底少年打趴下,但是他始終不願意放鬆他緊繃的脊背。
那正被淩虐的少年正是小明。
他的外衣被扒了,全身上下隻剩一條洗得褪色的灰色短褲。裸露出來的肌膚白得像雪,上麵印著一道道皮開肉綻的深紅的鞭痕。
施暴者拿臟水潑他的傷口,他烏黑的短發被打濕,貼在染上了病態的緋紅的臉頰上。
他好像生病了。
“道歉,說你是我們的狗。”施暴的鬼同學嬉笑道。
“你什麼時候願意把他打殘,我們就什麼時候讓你從洗腳水裡起來。”它指向縮在角落裡的另一個被淩虐者。
就像古羅馬鬥獸場的高台上的觀眾老爺,歡呼著要奴隸自相殘殺。
被放鬆了腦袋上的壓製的小明抬起頭來,他的眼眸很黑,但始終清亮,沒有被一地的汙穢浸染一絲一毫。
他痛苦地喘息著,卻不呼喊叫痛,而是盯著欺辱他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永遠不會認同你們的規則。”
“……好啊。”施暴者氣笑了,“你了不起,你清高。”
“老子就看不慣你這副自居正義的樣子!”施暴者暴怒地朝小明飛踹一腳,“今晚老子就把你撕碎!”
清瘦的少年直直被踢飛了好幾米,撞在宿舍門上。
背部卻沒傳來預想中的疼痛。
一雙溫暖而修長的手從背後接住了他。
少年疑惑地轉頭,就見眉眼帶笑的女人對他暴怒中的同學眨了眨眼睛。
“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他了,這麼好看的鋼筋給你們當狗未免太可惜。”淩衣衣以公主抱的姿勢把小明抱起來,輕輕鬆鬆地站直了。
“我們來做個競標,怎麼樣?”
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