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樓?誰知道他們現在的宿舍是怎麼分配的?”
女孩們嘰嘰喳喳說著話,突聽背後插進來一句“之前看我家小鎖的營業號發過入住vlog,他好像在四樓”。一個左手抓著燈牌,右臂掛著單反的高個子女孩兒也費力地擠了過來
“小鎖是誰?”
“就是賀天心啦,他之前參加《說唱天王》的時候用的是英文名Thorsson,索森,所以我們給他的愛稱是小鎖。”女孩兒說著,從之前的同伴手裡接過望遠鏡,舉起來衝著對方手指的方向努力地看了半晌,視野裡黑洞洞的隻能看見兩個在陽台上一站一蹲兩個模糊身影,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清。
“看得見嗎?”
“是誰呀?”
“他們怎麼不開燈啊?”
像是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房間的燈突然亮了,室內的燈光從內落在陽台那一方天地,原本模糊的人影在望遠鏡的鏡頭裡也逐漸清晰。
女孩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鏡頭裡的人看了又看,直到原本半蹲著的人站了起來,而站著的那個人一邊說著什麼一邊轉向他。
映在視網膜上的兩張麵孔,讓她在短暫的幾秒停滯之後,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尖叫。
*
賀天心突然抱住自己:“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顧夜寧四下看看,夜晚的宿舍樓寂靜無人,大部分人應該還留在練習室沒有回來。
“你聽錯了吧。”
賀天心囁嚅著說:“但是我突然感覺背後一股涼意。”
顧夜寧忍無可忍地說:“那是因為你就穿了個背心,現在都快零度了!”
這大冬天的,在宿舍外大家都穿了厚重的羽絨服或者棉衣,賀天心可好,一件普通的背心鬆鬆垮垮吊在身上,不說能擋什麼風,連他身上的紋身都遮不住,胸口的英文若隱若現但就是看不清寫了什麼,顧夜寧忍不住想多掃幾眼。
“你要看嗎?”注意到他的目光,賀天心選擇性跳過了前一個問題,扯了一把胸口不多的布料。
顧夜寧凝神看了看,在對方光潔的小麥色肌理上橫據著的哥特體文字,他需要偏過臉才能勉強辨認。
“All or Nothing?”他直接讀了出來。
“嗯,不過我把它翻譯成“孤注一擲”,還設計了一下樣式。”賀天心一邊說一邊注意看顧夜寧的表情,像是在等待一句誇獎。
顧夜寧說:“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土。”像是那種中二病時期會用筆寫在本子裡的東西。
賀天心佯裝生氣轉身就走,見顧夜寧沒拉自己的意思,在屋內繞了一圈默默穿了個外套回來了。
顧夜寧壓根沒注意到他自顧自演的這出戲,舒展了一下手臂,做出要示範的姿勢:“我隻跳一遍,跳完之後你要能跟上。”
“一遍有點難,要不兩遍吧...”
“哢噠”。
門在這時響了一聲,站在陽台討價還價的兩個人同時一頓,扭頭去看大門方向。那頭正好有人開鎖進來,鑰匙掛在食指上漫不經心地轉來轉去,意識到屋內有人,下意識地先扯出個笑容來,那笑如同河麵浮冰,不達眼底。
是明燁。
注意到顧夜寧也在,明燁腳下步子一頓,下一秒臉上重新掛上了笑,那笑容相比之前更添了幾分濕漉漉的甜蜜,是為顧夜寧量身打造。
“夜寧。”
他喊顧夜寧的名字,兩個字從舌尖滑出,居然被他說出了纏綿悱惻的意味。
顧夜寧霍地轉向抬手衝明燁問好的賀天心:“你們換宿舍了?”
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這兩人都從未親近,甚至可以說,賀天心當初因為打架事件退賽的間接原因還是明燁。稱不上血海深仇,但也的確是水火不容。
賀天心當然不知道他腦內這些彎彎繞繞的情緒:“嗯,他和他們公司的人換了個宿舍。”
“不允許私下換宿舍吧?”
賀天心抓了抓腦袋:“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也沒人管,他們就換了。”
“為什麼?”
明燁走了過來,顧夜寧抓緊時間問。
“...什麼叫為什麼?”賀天心莫名其妙。
顧夜寧緊緊閉上了嘴,明燁已經走到近前,他不好多問,隻覺得頭又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