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了幾杯。”她頰邊染上淺淺緋紅,語氣微惱,“我酒量好著呢。”
她望著空空如也的杯子,酒液並未再如先前一樣湧出,她又抬眼看蕭清寒,醉時連眼波也柔了幾分,“我還要喝。”
蕭清寒道,“小酌怡情,多飲傷身。今日已足夠了,留著下次再喝。”
這桃花釀初飲不覺酒勁,其實後勁很足,就算是善飲之人也會在不知不覺間喝醉,看小師妹的樣子,她應該很久沒沾酒了,忘了自己的酒量,更容易醉。
雲衣久等不到杯子自動添滿,忍不住拿起杯子翻來覆去看了一圈,又在桌上砰砰敲了兩下,折騰不出酒來,她倒也不吵鬨,讓杯子脫手,任由它在桌上咕嚕嚕滾了好幾圈,看著看著,眼皮耷拉下來,沒一會兒,便伏在桌上睡著了。
蕭清寒默默看了她一陣,起身走到她身邊,將人抱了起來。
雲衣渾然不覺,順勢靠在了他懷裡。
才走了幾步,睡夢中的人嘟囔道:“一杯……就喝一杯。”
蕭清寒笑了,“都給你留著,沒人跟你搶。”
雲衣輕哼一聲,“等我回去,才沒人管我,我可以喝個夠。”
蕭清寒腳步一頓,眸中紅光隱現,他低語道,“你覺得,我還會讓你走嗎?除了我身邊,你哪也不能去。”
-
一覺醒來,天光大亮。
靈酒醉人,卻不會帶來宿醉感,雲衣坐在床邊,緩緩回憶昨天發生了什麼。
“你鬨著要喝酒,蕭清寒不讓你喝,然後你就睡著啦,他把你抱回來了。”小啾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完,雲衣喝醉時,它的感知也受到影響,並未聽到蕭清寒最後那句低語。
雲衣詫異:“他……抱著我回來的?”
小啾道:“是啊,一心一意那兩個小童子,也搬不動主人你吧。”
雲衣扶額,“他大可以用術法將我挪過來。”
“對哦,我忘了。”
雲衣歎了口氣,“我不該喝酒。”
明明給自己定過不在小世界喝醉的規矩,昨夜卻貪了杯,未料到那靈酒如此醉人雖是原因之一,終究還是她不該在蕭清寒麵前如此鬆懈。
她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有下次了,梳洗過後,仍去練劍。
走到練劍坪上,白衣人長身玉立,不知從哪來的兩隻仙鶴停住在他身邊,正閒適的梳理羽毛,雲衣一走近,那仙鶴便撲撲翅膀飛走了。
蕭清寒轉過身來:“昨夜睡得如何?”
“還行,就是不該貪杯。”
蕭清寒淡淡一笑。
雲衣問道:“師兄,今日還要對招嗎?”
說是對招,不如說是蕭清寒給她喂招,她受益頗多。
“該教的都已教過。”他微抬手,一把神光湛湛的靈劍握於手中,“想要快速提升,唯有實戰。”
雲衣凝視著他手中靈劍,此劍名為驚鴻,是蕭清寒的佩劍之一。
若說她的輕雪劍得劍之美,驚鴻劍便獨得劍之淩厲十分。
蕭清寒的劍道是極致之劍,劍意修煉到極致,隻須驚鴻一劍,便能克敵製勝。
他在劍道上天賦獨絕,眾弟子中,還沒有能讓他出第二劍的人。弟子們對他的又敬又畏,其中畏懼便有一部分來源於此,因為蕭清寒若動殺念,他們可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還好大師兄隻斬魔族,從不殺人。
他手握驚鴻劍,劍映秋水神光,奪人眼目,“我隻出一劍。”
雲衣點了點頭,聚精會神之餘,久違的感到一絲緊張。
一劍既出,勢如驚鴻。
快,太快了。
雲衣的劍才抬起,他的劍勢已儘,驚鴻劍在她咽喉前三寸處停下。
她掌心冒出薄汗,蕭清寒但凡動了一點殺意,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本來才從九霄劍訣上練出一點自信,此刻才意識到她和蕭清寒之間差距,他太強了,難怪帶領人族時,便為人族帝君,一遭為魔,也注定要當上魔君。
雲衣微微抿了抿唇,她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湧了上來,“再來。”
蕭清寒微微揚了揚唇,這才是脫去那層虛假外殼掩飾的雲衣,他很早以前就察覺到了,在他麵前的乖順、懼怕隻是偽裝,真正的她,從來是倔強不服輸的模樣。
這樣的雲衣,落在他眼中格外耀眼,令他欣賞。
日升月落,一輪又一輪。
練劍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到了第六天,明天便是決戰之日。
雲衣從反應不及蕭清寒一劍,磨煉到能擋下他致命一劍,她出劍的速度和反應力都大大提升,可以說,她已是今非昔比。
可雲衣還覺得不夠。
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摸到了劍意提升的門檻,卻無法突破。
這日一早,她等在蕭清寒房門外,房門打開,她道:“大師兄,可以用照影劍和我比試一次嗎?”
蕭清寒一愣。
雲衣眼神堅定。
蕭清寒有兩把劍,一曰驚鴻,一曰照影。
驚鴻劍迅如雷霆。
照影劍形似鬼魅。
世人隻知驚鴻之威,不知照影劍才是他的最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