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冬右手抵著太陽穴,強忍著陣痛:“這都什麼情況?”
“啊,我來解釋好了。”看到剛從回憶殺中掙脫出來的不適,年寒英扶著他坐在台階上。
左明冬載入後不久,年寒英聽到旁邊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個年輕溫柔的女教師半摟著一位泣不成聲的女同學緩緩走出辦公室,與樓梯口一躺一站的二人撞了個正著。
女教師打量這詭異的組合,看到年寒英時,細眉微挑,杏眼撐圓,像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角色登場。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一時忘記身側還有一人。
“……郭老師?”抽噎的女學生察覺到停頓,淚眼婆娑地抬頭望向身旁教師,她的眼中除卻淚水,僅存的儘是對眼前之人的依賴和希冀,如同溺水者對浮木的渴求。
即便是愁眉淚眼的哀相,也不能磨損女同學的驚豔,若放在他上學的班裡,是可稱作校花級彆的容貌。
不知是不是平日裡容貌的優勢養成了略有驕縱的性格,她雖然注意到不遠處奇怪的二人,和郭老師的驚訝不同,女學生不屑於分出多餘的一毫心思給他們。
被眼下幾乎凝成一團漿糊的氣氛擾得心神不安,年寒英選擇先發製人:“郭老師好,這個,我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意外的是,女老師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不要緊的,倒是你,年寒英,轉學的幾個裡麵,隻有你未跟我說明就擅自曠課了吧?也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地上那位……也是轉學的左同學吧?他不是說不舒服請假一天的嗎?怎麼在這裡?”
郭老師嘴上略帶嚴厲地指責了他的“曠課”行為,可其中的擔憂不似作假,看起來就是一個儘職儘責憂心學生的好老師。
不過,她身旁的女同學為什麼用刀人的眼神看著他?!
年寒英決定再試探一波:“啊哈哈,我早上沒來,是因為,因為……”
“是因為我也夢到那個噩夢了!”
不顧對麵二人顯露的驚愕,他信口開河道:“對,我和左明冬都夢見那個場景了,醒來後總是覺得自己還被困在那裡,打不起精神。”
“我本來是托他請假的,看來他也神誌不清,隻顧著自己請假,沒記上我了。”
“他現在,是在依靠自己的方法規避噩夢的後遺症,他說他以前做噩夢之後都習慣這樣來。”
似乎是他的錯覺,方才還溫馴柔善的郭老師聽到“噩夢”,眼底的異色快要翻湧成形;她淺舒一口氣,正欲開口,本來沉默流淚的女同學猝然一聲尖叫,她一把推開郭老師的手,雙手捂耳蹲在地上,嘴唇蠕動不止,整個人幾乎要抖成篩子。
年寒英湊近一點,想要聽聽她在念叨什麼,卻被更近的郭老師攔下了:“還是我來吧。”
她扶起癱軟在地的女同學,想要一齊走回辦公室,卻被他的問題打斷。
“我想問一下,這位……是八班的哪位啊?”
郭老師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回答道:“等你上課時就能見到了。”說完,不再理會身後的動靜。
——
“合著她們前腳剛進,後腳我就醒啦?”左明冬聽完,隻可惜錯過了幾十個任務點,“不過,你這個借口……”
“進步空間很是可觀。”
「你這借口也太爛了,我看人家老師是不想多和你廢話才離開的。」
「他還真是好說話,都這樣了還願意騙騙你。」
6442鄙夷的話語不停騷擾著年寒英,明明是他的係統,卻總是喜歡向著他的隊友,痛罵他本人。
就連左明冬的觀眾說的都比他委婉。
【哈哈哈哈哈哈,高情商:進步空間廣闊。低情商:講得什麼玩意兒。】
【新手剛上路行騙,師傅的要求不能降低一點嗎!】
“什麼玩意兒,你們不要講得好像我整天都在坑蒙拐騙一樣,這叫話術,話術懂嗎!”
“像他這個互動,稍微嚴厲一點的KP都不會讓過的!”
【懂懂懂,你怎麼會是小騙子呢,哪有這麼蠢萌的騙子呢!】
被彈幕氣到吐血的左明冬決定單方麵屏蔽五分鐘,“所以,最後你也看到了?”
年寒英聽懂了左明冬意有所指的地方,他剛才敢悍跳八班關鍵詞,正是因為回憶殺的最後,死者視角一直停留的畫麵,和現實裡他們麵前的班級對上號了。
三雙鞋的背麵,正是教室門板和走廊儘頭瓷磚的交界處,這就意味著,是樓梯正對的班級。
高二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