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什麼味道?”
不過推開一點縫隙,門後奇異到令人作嘔的氣味爭先恐後地湧出,年寒英總覺得的自己回到了潮濕的海邊,整座海域的魚類被擠壓在狹窄的一隅,肉類的腥臭和血氣堵住了兩人的思考。
為了不惹人注目,他們隻好強忍著嘔吐的想法進入。左明冬在門口摸索半天,也沒找到類似開關的東西,他掏出手機充當手電筒:“啊!”
幾乎尖叫的一瞬間,他便意識到大事不妙:寬闊的房間裡隻有儘頭靠牆處擺放了一張祭壇,案幾上方懸掛著漆黑相框,相片中的少女笑得靦腆,有如新生綻放的水仙;至於左明冬看到的魚肉食材,都擺放整齊在案前。
【嗚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鬨鬼的前奏啊啊!】
“不是鬨鬼的前奏,應該是鬨鬼的原因。”左明冬上前湊近觀察相片,“死於非命的麗蓉同學身後怨氣難消,在學校宣泄自己的苦恨,知情人在這裡偷偷供奉了一個祭壇企圖亡羊補牢。”
“我想這就是女主角吧?長得挺可愛的。”
聽到“女主角”一詞,渾渾噩噩的年寒英猛然驚醒,幾步竄到案前,不顧左明冬的驚歎,伸手拿下相框,取出其中照片翻到背麵:高二八班王麗蓉同學。
如果李恒瀟才是樓梯間去世的逝者,那王麗蓉對應的命案現場又在哪裡?
喪命原因相差無幾的話,又為何前者維持著生前麵貌,仍遊蕩於班級;而後者作祟連連,甚至主動襲擊無辜的路人?
在此之前,他還有個地方不得不問清。
“之前那節課你旁邊的同桌?沒看見啊,你不是一個人坐的嗎?後來跟施文斐出去談條件的時候我還看了一眼,確實沒人啊。”
果然,隻有自己能看得見李恒瀟,同樣是外來的玩家,他身上的特殊之處也就在於——
“這就是炮灰間的心心相惜啊。”他搖了搖頭,對著6442瘋狂輸出,“說什麼會提醒,不就是在一旁看我出糗嘛!”
“彆人要是以為我是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怎麼辦!”
「隻是神經病而已,以後還有你受的呢。」
「倒是你不擔心他想要的是什麼嗎?」
“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宰了害死自己的凶手、向所有欺負過他的人報仇吧?”
「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日日滯留於生前傷心之地,又何必勸你遠離事端呢,哈哈,自己再想想。」
他不敢細想6442話中深意,轉而詢問皺著眉頭的左明冬:“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誘餌也有了,線索也有了。”
左明冬一個激靈,聲音微微顫抖:“對,對啊!隻要拿一點,就夠了。”他伸出手,不停抖動的指尖幾乎是咋挪動。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咱冬哥是會怕這種東西的人嗎!】
【先前還狠狠嘲笑過蔡無辭怕鬼,我看你也半斤八兩啊哈哈哈!】
【實在怕的話,讓搭檔去拿不就好了?】
“不行!……我是說,誰說我怕這玩意兒?”左明冬意外強硬地回絕彈幕讓年寒英乾活的主意,“這東西一看就有問題,要是動了以後女主角跑出來,年寒英你就……”
身後一雙手不由分說地越過他,直接取走案上一碟新鮮過頭的魚肉。
“我都把人家照片取下來看了,拿點貢品什麼的也不嫌多了。”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放在一旁的照片,“更何況要是真的來找,也沒關係。”
“我也想和她談談。”
“走吧,這裡隻是背後推動者滿足自己恐懼幻想的地方,不會有女主角來的。”
——
左明冬把分好的魚肉放下:“好了,這裡便是最後了。”
現在他們所在地,是整個學校裡最大空地上的唯一建築物。名為“善義館”的矮小房屋和小四合院的風格一致,墨黑瓦片,牆麵和前柱通體暗紅,就連門前鎮守的石獅雕像都在整體昏暗色調中略顯倦怠。
他將誘餌放置在館前疏鬆土地上,自己則拉著年寒英繞到後窗:“我先前來的時候還在苦惱一個人上不去,現在就抓到一個隊友給我來搭人梯了。”
至於為什麼不考慮撬鎖……
年寒英試著靠近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門,卻發現上麵掛著的竟是離譜的現代智能鎖,密碼指紋雙解鎖。
“看到那個小窗子了嗎,你一會兒在下麵站穩,我上去看看能不能翻進去。”
年寒英抬頭望向那三米之高、不足半臂寬的窗口,上下打量左明冬的身材:“你連那個都能鑽進去?”
話是這麼問的,可他還是乖乖在下穩坐地基。上方左明冬的聲音有些飄遠:“擠一擠,總是可以的吧?不好,怎麼不是紙糊的?”
年寒英:“當然不會是紙做的,人家也是要防盜的吧。”
左明冬掏出了利器,一下一下鑿戳著玻璃。這玻璃似乎還是特製的,硬挺到不行。
聽著上方哐哐作響,年寒英無事可做,眼珠子四處亂瞟。可周遭放眼望去,最近的人煙處隻有先前離開的小四合院,再遠就是分居南北的兩樓。
就在這時,兩道分明的腳步聲從身側傳來:“我看是誰在後麵拆遷,原來是你們兩個基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