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 回頭箭(1 / 2)

年寒英做作地拍打兩下白大褂衣角不存在的灰塵,慢慢逼近田禾。

原本皺巴巴的肥大病號服如今被合身的長款白大褂取代,緩步走來,腳步聲一下一下踩在田禾心頭,叫他無法動彈。

“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嘛,雖然衣服是真貨但我可不是哦?”

就像年寒英說的那樣,這件與病患身份背道而馳的白大褂是早晨在病床下發現的。

主要是藏衣服和其他配件的箱子就半掩著放在床底,他剛一下床,腳邊踢到一個陌生的箱子,實在是不發現也很難。

翻出那樣合身的醫生裝備後,年寒英當機立斷決定將外套掩蓋在病號服之下,就是為了現在的場景。

沒想到一開始想的“偷一件白大褂”的念頭竟然光速實現了。

隻不過是衣服自己張腿跑到他床下,和他年某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年寒英提溜著小碎步,心情愉悅地湊近田禾,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田禾先是一驚,流露出幾分忌憚不甘,很快抑製住自己的驚訝,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子。

“不知道你是從哪聽到這個,但我可以保證其為空穴來風的謠言。”

“那為什麼田哥不下場指揮呢?「神曲」和明冬間的糾紛,雙方各執其詞,各為受害者,隻要有一邊下場引導風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讓我一介外人好奇真相。”

年寒英繞著田禾慢步轉圈:“明冬的顧慮不是不能理解,他勢單力微,冒然衝突「神曲」那樣的大公會豈不是以卵擊石?”

“反觀「神曲」,己方的說法裡,會長副會可是被他一人騎在頭上蹦迪,怎麼也一個水花都沒有?”

其實左明冬的態度也很有問題,可這裡年寒英不能直說,隻好用“擔心追殺”的理由敷衍過去,好在田禾沒有在意,此時的他已全然沉浸於東窗事發的恐慌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見田禾輕而易舉地被三言兩語恐嚇到失魂落魄,年寒英失望地撬鎖離開禁閉室。

看他針眼大的膽量,是怎麼敢盜竊彆人作品,自己搶先發表的?

還是說背後另有其人指使他這樣做的?

臨走前他像是想起什麼,回頭強硬地擺過田禾右手,見田禾疼得臉色煞白,年寒英滿意地關上大門,將自己禁閉室的鎖鏈同時加到田禾門前。

真是為小偷量身打造的病因,田禾偽裝的挺好。

不是誰都能在開局右手骨折的情況下死要麵子要現在的。

翻出口袋裡和白大褂一起撿到的口罩,年寒英熟練帶上。

要是遇上熟人可就遭了,他可不想因偷盜罪、冒充罪、逃緊閉罪而光速請離。

收起筆墨乾透的傳送日記,年寒英決定走之前給田禾留個紀念。

聽到門外鎖鏈的碰撞聲,田禾這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年寒英做了什麼,他猛得撞向大門,正巧對上透過觀測窗檢查田禾狀態的年寒英的視線。

淡藍口罩蓋住大半張臉,慘白與淡藍的淺色的更凸顯他眼瞳的烏黑。

不知為何,隻漏半張臉的年寒英此刻在他看來顯得尤為陌生。

像是破碎的五官拚湊出的麵孔,遮去原本的部分,留下的隻是不明的來源。

不對啊,這小子是怎麼從自己的禁閉室出去的?

意外見到田禾還有心思瞪人,年寒英壞心思地拉下口罩,衝他比了個嘴型。

“好、好、待、著,先、走、一、步。”

配上那挑眉的斜眼笑,田禾有被氣到,他憤憤拽上把手,想象成自己在擰年寒英的頭,使出吃奶的勁扭動著門把手。

老舊的鐵門看起來禁不住他的折磨,生鏽的零件發出咬牙的摩擦聲,伴隨著田禾的怒吼,噪聲連連的禁閉室足以讓不明真相的人心生害怕。

就比如身後猶豫不決的小護士。

“醫、醫生,這裡麵的患者是……?”

小護士抱著一疊資料,被田禾突如其來的發作嚇得瑟瑟發抖,手裡還掛著兩把破爛鑰匙,一看就是來放人的。

重新拉下口罩的年寒英有心安慰道:“彆在意,隻是腦子不好而已。”

“估計是看到什麼幻覺,正在和幻覺裡的敵人打架呢。”

“你來做什麼?現在就放人嗎?你也看到他這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的,不如把鑰匙給我,我替你看吧?”

小護士明顯心動:“魏醫生,可、可是,是護士長讓我來的。”

“沒關係,之後我和她打個招呼,不會怪到你頭上的。”

禁閉室內的田禾雖然聽不到兩人的交談,可從他們的動作來看,若鑰匙真的到年寒英手裡,他今天都彆想出去了!

心急如焚的田禾死命拍打大門,大喊大叫,試圖讓小護士注意到他的異常。

效果出奇的好,原本還能從觀測窗窺見一二的小護士愣是被地震般震動的大門嚇得渾身僵硬。

顯然田禾並不知道,能進禁閉室玩家的沒一個閒人,自然禁閉室的隔音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終究是對田禾的恐懼占了上風,小護士交出手中鑰匙:“拜托您了,魏醫生。”

鑰匙到手,年寒英心情卻高漲不起來。

剛才,她把我認成誰了?

就近在窗邊欣賞自己倒影起來,與玻璃上的影子對視片刻,年寒英最終敗下陣來。

他可能知道這個副本的支線任務怎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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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目標雙雙把自己乾進禁閉室的宦鳳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