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會有年寒英自己的長相特征……
「誒嘿☆」
「不是,不是我,是一點小小的失誤。」
「把你的數據覆寫在醫生身上的時候手抖了一下,部分屬性覆寫到了其他地方,又不小心運行了不該運行的程序。」
「總而言之現在你操縱的身體是在醫生本尊的基礎上稍微添加了一點你的特征,好讓你一眼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至少到不會產生“這尼瑪誰啊?”的程度。」
「作為本尊,偶爾還是會根據自己的意識行動,你也見過一回。」
回想起第一夜兩人的會麵,那正是身體主人操控身體的反饋。
所以年寒英才被擠到不知名的意識裡,和6442暢談各自未來。
「但由於是醫生本尊,最大的問題暫時避免不了——」
“就是我是一具屍體,對吧?”
「能理解自然是最方便的了,我也就不問是怎麼知道的這種廢話了。」
想到質問6442得到的回答,年寒英不禁失笑。
好歹是同一個人,就不能再上心點嗎?
至於找具屍體來嘛?!
兩周前從醫院失蹤的醫生,如今完好無損地站在護士長麵前,照理來說她的慌亂也可以理解。
但護士長的發言顯然不是鬼故事那麼簡單的事。
“你是怎麼……?”
打斷施法的年寒英好心舉例說明:“我是怎麼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先不說身邊經久不散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那種東西一開始我還沒有感覺,但去過一趟太平間後再不知道是什麼就有些不應該了。”
“然後是第二天早上床下沒見過的衣服和個人物品,奇了怪了又不是哆啦A夢的口袋,什麼道具都自己向外冒。”
“夜間在外值班的,不是巡邏護士就是護士長,起先我都沒在意。”
“後來不是正好遇到過一回嗎?和走廊上的護士小姐搭話,聊到最近見到一個好久不見的同事,你恰巧出現,恰巧打斷話題。”
“那時候我就想,會不會是護士長你?”
“將魏醫生的失蹤對外宣稱為請假,將我的存在向上級隱瞞。”
“單獨為我開一間體檢室,甚至親自陪我玩這種過家家的檢查。老是說,我都要感動哭了。”
年寒英做作地抹兩把眼淚。
“這得是再生父母的級彆才能做到的份上吧?普通同事情還能這樣用的?”
“不隻是同事。”
見隱瞞的事被年寒英全盤抖出,護士長不多糾纏。
“是約定要相伴一生的人。”
三年高中同窗,高考後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沒有告知自己的誌願,生怕耽誤對方。
幸運的是雖然專業不同,出於未來的考慮,雙方的默契還是生效了。
最初的三年是青澀無膽,接下來是五年的鼓勵與蛻變,為的就是能站在他身邊。
多年夙願如夢一般實現,她站在身邊,親眼目睹那人滑落深淵。
“當初在醫院裡見到龔雅爭的時候我就深感不妙,大學時的傳聞雖然沒有幾個得到實錘,可傳聞不會無風自動。”
“聽說她有一個在醫院工作的長輩,那長輩有點來頭,明明出了很多起醫療事故但依然沒有被吊銷資格,活躍於醫院各大手術間。”
“而她本人的作風也頗有爭議,漠視生命,虐殺動物實驗體取樂,甚至拿室友開過刀。不過一切都被她家壓下來。”
後來發生的事也正如護士長預想的一樣糟糕。
她頂著連續熬夜熬到通紅的雙眼,想要從熟悉的人身上見到那個人的影子。
“我知道你不是魏蘭,我清楚醫院高層有不乾淨的手腳,魏蘭也因為那些黑幕才喪失了生命。”
“但我不敢向那些人複仇,我也不知道如何複仇。所以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沒有和魯主任上報。”
“我想能拖幾日也是好的,因為若是再錯過,就是真的見不到了。”
“但第一天夜晚,掌控身體的魏蘭就那樣站在我麵前,說他想去做,他要揭發醫院的陰影。”
“不僅僅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不能再出現更多受害者。”
“幾天相處下來,我知道你們也在追查同樣的目標,所以我想用我們找到的結果拜托你一件事。”
“還請保全魏醫生的身體。”
護士長向前深深鞠了一躬,啞聲請求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方法讓你和魏蘭共同一具身體,但死者終歸是死者,沒有恢複的能力,受到的傷害永遠不會好轉,直至潰爛。”
“就算沒有結果,也請讓我最終能完整地將他下葬。”
下葬啊……
真是沉重的話題。
雖然很不現實……
但魏醫生本人怎麼想的呢?
與屍體共處許久的年寒英覺得自己終於腦袋不太清醒,不然怎麼會聽見腦海中另一道聲音呢?
“……”
“你的請求我收到了,是時候拿出你的誠意了。”
年寒英一手堵住耳朵,單腳來回跳躍:“頤養醫院裡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也正好讓他來對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