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成那種人畜不分的東西,顯然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多提,草草兩三句帶過便收起,重新將美人圖放出。
“咳!不要吵了!畫像上的人是華管事要找的人,見到的也第一時間告訴華管事。”
“不要自作聰明!人家華管事不辭辛苦為我們操勞快一月,隻提了一個要求,可不能忘恩負義!”
易管事的再三叮囑仍在易文錢耳邊回響,可他此時早已沒有當時起哄湊熱鬨的樂子。
身穿海山莊標準橙黃色外袍的年寒英不解地看向傻眼宕機的易文錢,抬手想要給他腦袋錘一下。
他看左明冬就是這樣修理家裡要壞不壞的洗衣機,來一下就好了,不行就多來幾下。
右額劉海隨年寒英的動作撥向一旁,露出他細長而明銳的眉眼,胸前的金屬徽章適時發出刮擦兩聲,彰顯自己的存在。
顧不上頭頂那小子的敲擊,易文錢在心裡抓狂大喊——
沒人告訴他計劃的敵人和管事的心上人會是同一人啊!!
先不糾結歸隊上報的後果,大魔王會不會放他們完整回家還是個問題!
“老兄,你認得我的吧?”
年寒英的耳邊輕語在易文錢聽來,仿佛惡魔的邀約。
雖然易小鮮口中的“見過”和易文錢的不太一樣,但誰讓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太明顯,不然年寒英也不想拆穿。思來想去,會在此處偷偷搞破壞的,當屬劇情裡跑腿的反派。
說不定還見著老朋友呢?
“你們體內的汙濁是怎麼一回事?尋常人若達到這種濃度,早該高燒昏迷速速入土,那還想你們活蹦亂跳的?”
初見兩人行走自如時,年寒英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春來鎮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當時的人群裡也不過是時不時冒出黑到看不出容貌的“桑民預備役”,哪像這兩個。
大的整個人成了移動黑幕,分不清哪裡是眼睛的窟窿。小的倒還好,黑幕邊界與人體外框的差集倒還清楚。隻是好像飽和度更高一點?
上來就遇到臥龍鳳雛,年寒英自然嘗試穩住二人行動不讓他們亂跑。
“汙濁?劍魔……您說什麼呢。”易文錢難以理解年含英的疑問,“我們可是那位的眷屬,身體裡流淌的肯定是‘遊靈’啊!”
年寒英搔搔下巴,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啊對對對!遊靈!遊靈!”
會用“遊靈”來形容自己體內的東西,看來和蠶神脫不了乾係。
……蠶神?
他們不是來找人的嗎?
反應到來自己不是來解鎖人生履曆的年寒英大呼不妙。
易文錢原本還在好奇海山莊的弟子是如何得知家族內部說法,一道熟悉的身影隨突如其來的光柱消失而出現在年含英身後的不遠處。
完蛋了,這下怎麼都不得安生了
來者豎起食指移到唇前,僅憑一個噓聲的動作,瞬間讓興衝衝想要開口的易小鮮和膽顫心驚的易文錢咬緊牙關。
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下,芊芊玉手夾著一張老舊紙張,指尖發力,紙張一裂為二,掉落左右。其上赫然寫著與易文錢懷中那份「沉睡陣法」無異的內容。
直覺身後異況的年寒英疑隻得懷著滿腔疑問沉沉睡去,其他副本裡任何沉睡手段都無效的特殊情況在這裡似乎不複存在。
上眼皮徹底合隆的前一秒,年寒英強行轉過頭想看看不速之客的真麵目,不想見到一張他也叫得出名的人。
殷華硬直的麵容此刻如同春日綻放的櫻花,眉眼彎彎儘顯笑意。
“果然找到你了。”
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年含英,殷華像重獲玩具般興奮的小孩,留下一地沒收拾的舊玩具撒腿就跑,飛奔出樹林。
之所以離開的如此迅速,不過三兩息便可得知。
“……黎前輩口中的難關,應當是指如今蔓延在年輕小輩間一種無解的怪病。此病反應成境界倒退、經脈堵塞等症狀。”
“因為最先發病的弟子都是王船,或者說王船替身的第一批守衛,現在海山莊上下流傳著一個說法。”
“病情是由王船帶來的。看護王船的下場就是靈力潰散,自然沒有弟子願意值班了。”
“你說的這個怪病我好像有點耳熟哦……”
樹林的另一端傳來左明東和陌生人的交談聲。
不像偷懶隻套一件外套的燕旭,長袍裡衣甚至配套的飾品全副武裝在那人纖細身上。胸前徽章係著的鏈條隨著輕盈的步伐,律動作響。
眉眼間帶著一分從容自得,與萍水相逢之人也可侃侃而談,任誰看了都是一位腹有山水的大師兄。
左明東尚在思考應不應該告訴對麵自己從其他副本裡得知的解法,就見那人臉色一淩,三兩步衝到空闊的草地中央。
兩個沒見過的麵孔昏倒在地,不遠處草叢裡掉落的兩半紙條上寫著看不懂的文字。
蓋影風本想測一測兩人脈搏,易小鮮一個翻身翻到易文錢手邊,抱著這條勻稱筆直的手臂小聲嘟囔。
“豬腿肉……三文錢夠不夠?”
“看來兩人都沒事。”
確認最關鍵問題後,蓋影風不由送了一口氣,之後他也意識到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
這兩人誰啊?
左明冬正常運作的大腦罕見地卡頓一下,又飛速運轉起來。
不應該啊躺著的不是年寒英就有鬼了怎麼變成你們兩個了?
大哥彆睡了起床了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的很帥的小朋友?
難不成這次的皮套是這兩個中的一個?看麵相感覺小的那個更像一點……
由此可知,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得出的結果都是垃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