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船 作者?(結尾大改)(2 / 2)

“溫馨的故事已是良好的題材,可現在又多了一個誤打誤撞穿越第四麵牆的NPC主人公,作為作者的我怎麼能忍住自己的筆呢?”

後麵的事不用他說,年寒英也能聯想到。

就算是以NPC為原型創作的小說,左明冬依然沒有選擇發表,他堅持自己的作品不能沾染他人的色彩。

可其他人不像他這樣堅持。

等左明冬在論壇察覺到一些風聲,已經來不及阻止發表了。

“「神曲」偷走了我落下的筆記,田禾將這個故事送到上麵,以會長的名義參加去年的副本征集賽。”

“為了奪回這個故事,我不得不證明我才是作者,因此和「神曲」鬨翻。後來事情鬨得越來越大,回過神來,冠軍的頭銜已經架到我頭上。”

說到自己的黑曆史,就算是左明冬也會不由自主地埋頭,不去看另一名當事人的反應。

“但我深知故事的主人不是我,而應該是一名有點憨批但是對一切新奇都抱有熱烈好奇心的家夥。”

“我確實是抄襲者。”

一反常態推翻平日不肯承認的謠言,左明冬終於等到屬於他的審判。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過於吵鬨,直到年寒英溫熱的手交疊在他胸前的手掌上,一下一下品嘗他的體溫。

“我想應該不是。”

年寒英沉默片刻,堅定地否認左明冬的想法。左明冬還要掙紮,卻被年寒英握緊的手止住話頭。

“我來證明給你看。所以,不要再對我抱有虧欠了。”

“我們一起走過的時間,不是你一句抄襲就可以抵賴的。”

不了解昨日的糾葛,秋侯百無聊賴恰細放寬水流用來控製自己身體的高度。玩夠了像是想起什麼,秋侯半攤半躺地隨意問道。

“祂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年寒英這回換了一種笑,倒有幾分左明冬的風範:“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老人家敘舊,但時間不早,先送一份薄禮淺表心意吧。”

“剩餘的異人和備用的龍船都在這地牢裡嗎?”

左明冬逛遍海山,終於在一家魚鋪前找到和年輕女子拉拉扯扯的黎鴉倩,剛要不識趣上前打斷施法,卻被自地底下傳來的轟然震動吸引走注意。

眼熟的白色光柱從辭悔崖的方位衝天而起,幾秒後便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未照亮海山半邊天一樣。不少居民因送王船至今未睡,因此也見到這幅堪稱神跡的景象。

你看,一直拽著黎老師的小姑娘不也嚇得立馬鬆開了手,黎老師趁機跳到三米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小姑娘為此怒視著退避三舍黎鴉倩,仿佛後者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下一秒,二人間僵持的氣氛被一道木門的吱呀聲打斷。

“找到了嗎明冬?要是再慢一點就得明天走了到時候肯定更難脫身……”

推開門的一瞬間,三雙大小不一的眼齊刷刷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魚鋪家的小姑娘還在狐疑這家夥怎麼從自己家店裡出來,圍觀全程的左明冬衝出蹲守的草叢,帶著黎鴉倩就是和年寒英手牽手。

雖不知發生什麼,可年寒英下意識反推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隻留下慢半拍追上去進屋卻一個人也沒看見的小姑娘。

先前年寒英慌不擇路,沒有仔細思考目的地,等他發現進到一個陌生但不完全陌生的屋子,和這個屋子裡竟然還有人,說不上來哪個更刺激一點。

正在書桌整理舊物的武一聽到動靜,不慌不忙地抬頭。

聽聞三人的經曆,尤其是黎鴉倩那部分的,武一看似勸嘲笑則勸慰道:“也是好事,人家小姑娘經此一遭不會再惦記深夜在她眼前消失不見的男人,說不定還會以後將今晚的遭遇編成鬼故事說給女兒聽。”

黎鴉倩先是被老友的話逗笑,接著聽出他話中深意,也不再多糾結告彆。

界外者終究是世界之外的訪客,不可能與世界內的原住民長久,既然如此,何必強求。

“今晚就走。”

他終於下定決心,送王船的完滿結束讓黎鴉倩對海山莊最後一片牽掛輕飄飄落地,沒有生出一絲危險。

那便是時候離開。

“這麼著急?不用和師兄師姐們告彆嗎?”

若是左明冬,肯定隻有數名海山莊之人需要分彆,可黎鴉倩不同。

這位來自黃泉的師者僅用一個月的時間便和海山莊上下打成一片,大到蓋影風印山纖掌權弟子,小到山莊內隨處可見的外門弟子,無人不識黎前輩。

如此全體好感下,黎鴉倩怎舍得不告而彆?

可當事人有自己的堅持:“正是不告而彆才得以抽身,越留越戀,兩位年輕人已經為我耽擱好幾日,我又怎能繼續任性。”

“天亮從授道居出發。”默不作聲的年寒英敲定離開的時間,“在此之前,你備好離開的告示,和友人徹夜長談。”

說到友人,他直接瞥向微笑的武一。後者則回以堪稱慈祥的笑容。

“我和明冬還有其他人要找。”

或許是時間緊迫,年寒英丟下一句就拉著左明冬推門而出。屋內兩人沒有在意門外消失不見的人影,而是珍惜最後一夜的見麵。

不意外出門的景色再度變換,避開滿地積水的左明冬恍然發現他們再度來到水牢,隻是這一次不是從海山莊特供電梯,而是直接推開水牢熟客的大門。

鐵門作響時,秋侯正像個街邊戲人,滾踢著自己身體幻化的水球。見兩人憑空出現,秋侯刻意模仿出左明冬幾次表現出的小動作,挑了挑左眉,“你們不是要走了嗎?還來我這做什麼?”

“先說好,那場手術沒有售後,一切排異反應你自己解決,我也不知道汙濁體的□□對人體有什麼作用。”

後半句關於手術內容的碎碎念秋侯放低聲音,隻有前排的年寒英聽得一清二楚。

年寒英搖頭:“那個我自有想法,如今找你是為了其他。”

他翻開四時到其中一頁,上麵寫著遊靈符文,“幫我在舊龍船邊上畫個這串地址。”

“這是……”秋侯分出一支水流探到麵前,支流末端抬起,一搖一晃地像是在辨彆紙上的內容。

隨著時間流逝,水流抬高,發出不可置信地聲音:“你怎麼知道的?”

是易穀生透露的?

不可能,如果易穀生真的知道祂所在之處,哪裡還會留在海山做牛做馬,帶著易莊直接投奔、或者說上山,才是他的作風。

麵對笑容燦爛沒有回答的年寒英,秋侯不禁縮回分出的支流,不去多問。

他也明白年寒英並非出於懇求的態度,隻是因為時間緊迫,把任務交給懂行的人順帶一下。

可他搞不懂為什麼是舊龍船?那不是已經隻剩個空殼了嗎?

年寒英拉著左明東再度離開前,向他解釋了這個疑惑:“既然這麼想要,孝順的後人肯定主動送上。”

“就怕廟小妖風大,一艘船下去連人帶船都砸個徹底,那可就辜負我們的一片好心了。”

不得不說四時在手,找什麼人都方便許多。

所以帶著秋侯分體在倉庫發現收尾的燕旭與小紅時,三人皆沒有“貼臉殺”的意識。

倒是孤身奮戰的燕旭被突然衝出來的兩個壯漢嚇得不輕。

小紅不算,他保持一向呆傻的模樣歪了歪頭。

燕旭今夜持續一夜的大腦差點被這兩個家夥搞到死機。

大晚上的不睡覺遛彎溜到這邊來了,手上還抱著什麼黑乎乎的東西。

“搞什麼,這麼晚了還不……”

他的抱怨止在年含英的一聲:“回家了,燕旭。”

日光初照海麵,窄小的授道居已擠滿前來送彆的人。由於空間限製,說是擠滿實則也沒有多少。

蓋影風背手而立,正拉著燕旭說著最後的叮囑,身後小紅也不管聽不聽得懂就拉著燕旭袖口不放;印山纖則在一旁時不時點頭示意,都到最後關頭,她仍然傲然抱臂,臉上掛不住的愁雲卻暴露她的擔憂。

相較未及冠的少年,另一組大人的告彆顯得輕鬆很多。黎鴉倩與武一上聊機械下聊農具,絲毫不像是訣彆的氛圍。

隻是苦了後麵記錄的易文錢,沒有武二的範本,他一個人寫起來可是難度翻倍。

易小鮮看到兄長的苦臉急上心頭又無從幫忙,抱著左明冬的胳膊就是一陣亂搖。可惜後者也無法改變武一的想法,隻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身前那人。

年寒英的目光直勾勾眺望海水消失的邊界,直到金光的圓盤跳出水麵、直到身後交談聲化為平靜,他轉過身來。

燕旭和小紅是第一批離開的,按照年寒英的想法,以身上攜帶的某樣物品為媒介即可到達物品的歸屬地。

燕旭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香囊,上麵繡有白色的星點和嬌俏的狸貓,像是母親逗弄幼兒會挑選的圖案。

握緊香囊推開繪有黑色符文的大門,白光吞沒了燕旭的背影。不等招呼另一位,小紅擠開門神年寒英,拉住燕旭的衣角,順勢也被同一片光芒蔓延全身。

眾人反應過來,小紅也不見蹤影。

對此,海山莊的幾位沒有多大反應。要知道自從燕旭來到海山莊,原本誰也不理的小紅瞬間化為小跟班,整日圍著燕旭轉來轉去,同吃同住久了也沒人知道他們是否來自同一地區。

預感兩人方向一致的年寒英就沒有多嘴,現在輪到他們離開了。作為旅行發起人,他一向是車頭,這次也不理外。

於是趁著推門前一刻,年寒英微微側頭,最後看向一眼金色的海麵。

“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