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以看到，現在我手上拿著的這一株便是尋常副本裡能找到食物……”

由審訊室臨時改造的直播間，可能是左明冬主播生涯上最為奇特的一次直播，不僅僅因為坐在他旁邊的就是自己關注已久的博主，更重要的是——

簡單偽裝一番的年寒英大大方方坐在窗外的家屬席。

頭頂的帽子有點眼熟，左明冬甚至懷疑是不是臨出門前隨手從門背後的架子上掏了一頂。

怎麼偏偏就戴了這頂！

與尋常紅色鴨舌帽不同的事，這頂超市骨折價的鴨舌帽兩邊多了某種貓耳裝飾。

長發襯衫男再帶著裝可愛的貓耳帽讓年寒英的存在變得尤為突出。

不然左明冬也不會餘光頻頻掃向窗外！

怎麼敢的就在察查司如此惹人注意，不是才進過審訊室嗎？！

彆光顧著玩旁邊JK的終端，看著點走過去的路人，偷拍的鏡頭都快懟你臉上了！

左明冬三分催促三分怨念四分恨鐵不成鋼地視線沒有對上正主，反而被旁邊的人看去。

施文斐第十八次收回想要回身偷拍的終端，心想外麵有什麼好看的。

要是一張路透都拍不到，那什麼去換「無辭萬花」手裡的黑曆史？

她還想看左明冬在雪地裡摔成狗啃泥的照片呢！

早知道不答應黃怡姐替她來看直播了，多在網上吵架都比在這裡坐牢要好。

旁邊還坐個呆子，真人他天天都能摸到，還要這時候跑到身邊刷直播，這不是蠢是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

按耐不住好奇心，施文斐湊過頭去看年寒英手裡的平板終端。

怎麼看起來這麼簡陋的呢？不會是50塊裝機拚好的吧？

賬本大小的屏幕裡，左明冬扮演好他新人主播的一知半解，實打實為直播提供不少話茬。

裡麵左明冬接上一句，外麵年寒英熟練點開彈幕欄，十指在橫屏上得到最優化發揮。

就這個速度，施文斐都不敢想象，若讓他去玩市麵上任何音遊，評論區該是如何一副質疑理解讚美三部曲。

但看看他輸的內容，放到互聯網都是讓人會心一笑的文案。

“主播這麼會笑不要命啦，罰你請我吃飯。”

“三秒親不到明冬我就轟炸察查司。”

“怎麼不回我信息，是我打擾你了嗎，沒關係加我好友我就原諒你。”

“請說出你最喜歡的寶寶是誰，不是我也沒關係，我會找他solo。”

各類文案應有儘有，發瘋、販劍、油膩百花齊放，不仔細點到彈幕查看用戶還根本不知道會是同一人的發言。

但被看到是同一個ID也沒關係，左明冬風評在此，路人或黑也隻會感概誰家水軍工作這麼賣力，臉都不要了。

“看不出來，私底下你竟然是這種風格的？”

施文斐毫不避諱湊到年寒英屏幕前，一字一句看他發彈幕。

年寒英也不介意她的視線，手指敲打屏幕的聲音不帶停歇：“哪種風格？我又是什麼風格？”

“看文字是個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愚蠢大學生，看你倒是個腦子冒泡的愚蠢打工仔。”

雖然對施文斐一句話中兩個“愚蠢”抱有懷疑，但年寒英很滿意她的另一個說法。

“看起來不像是他的發言。”

年寒英的異常在已知幾次可公開的資料裡都顯得尤為突出。

刻意用不熟悉的語氣留下見證，既滿足他的觀影心，又防止有人會順著網線真的扒到線下。開玩笑，好不容易換來的ID怎麼可以早早暴露。

更何況他這ID來路不正。

手中平板自帶兩個不同權限的賬號——D級4486和B級5793——可是「察查司」親自開後門替他準備的兩個測試賬號，也就隻有研發出「黃泉」網絡本體的三司才有手段弄得傳統意義上的小號。

向王薇薇提要求的時候年寒英還在擔心陸道會不會認為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想到王薇薇隔日擺著個臉遞給他這塊平板，還反複叮囑他小心使用。

隻是沒想到「察查司」一送就送了兩個，真是財大氣粗。

和明冬坦白自己也有私人空間後，兩人共同研究過“測試賬號”的用途，發現除不能利用遊戲貨幣交易外，其餘用法並沒有限製。

左明冬猜測這兩個賬號都是用來測試網絡環境，也就是所謂的“水軍”。

從兩個賬號的底蘊可以看出，說是禁交易可其實兩個賬號裡都帶有不等額的道具和貨幣，而且都是市麵上搜不到的那種。

比如D級4486裡隻有一本《說話的妙計——如何用真話顛倒黑白》，而B級5597裡卻有《人體解剖全書》、《茅台裝酒袋的最優解》等一係列看名字就知道是小作坊出品的假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