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塌下來，文瑾年都得拍完目前這部劇。

紮起長發、上半身是黑色的汗衫、下半身是黑色的長褲。文瑾年是沒有健身的習慣的，手臂上隻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像他過去無數年，人們總是相信他是內斂、無害的。

文瑾年沒有改變劇本。可在開拍之前，他卻單獨叫開了文袖。

霜降安靜地等待著。角色之外，她沒有美女的自持和傲慢，當然，也沒有劇裡萬種風情。

開拍！

這是個好天氣。打鬨的孩童紮著兩個小辮子，踩過地麵的磚瓦。

瓦縫間，草木被春風驚動，微微透出一點綠。

戴著鬥篷的女人和背著劍的少年。

這裡有江湖，街道上也有這樣打扮的人。除此之外，有坡腳的大漢手握大刀、賣肉的女人手臂肌肉脹起……

你不是闖入這裡，你是融入這裡。

霜降指間停在半空，像在捏著一束光線。陽光下，她的指間透出白玉溫潤的色澤。不過這色澤也隻在指間。看向她整隻手，是冰雕的藝術。觸之生寒。

文袖問：“就是這個錢莊？”

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建築麵前，掛有“誠信錢莊”的牌匾。

霜降看著牌匾，眼神複雜。隻可惜紗帽遮住了她的眼。“他們確實欠我五千兩三文錢銀子，隻是怕是不給。”

“真有？”

霜降十分肯定：“真有。”

“既然如此，”文袖走進錢莊，“他不給，就自己拿回來。”

霜降哂笑，跟著他走了進去。

開門才能做生意。錢莊沒設大門。

走到大堂，跑過來一位雇傭。他問：“二位是存錢還是取錢。”

“取錢。”

雇傭帶路，邊走邊問：“二位帶了錢票吧。”

“沒有。“霜降回答。

雇傭頓了一下，繼續說：“不礙事。錢莊有記錄。二位隻要帶了身份憑證就行。”

“沒有記錄。”

雇傭停下，轉頭問：“那二位就是來借款的咯。”

霜降卻笑：“文袖，出劍。”

文袖的劍隻是抵在雇傭麵門前：“我不殺你，走吧”

雇傭連滾帶爬。錢莊的保鏢們察覺到不對，拿著武器向文袖襲來。

霜降卻沒動，站在原地，看文袖的劍。劍是好劍，削發如泥。

文袖攻守兼備，從霜降左邊打到右邊。這期間，離開霜降的距離不超過兩丈。少年劍客劍法高超，拔劍收劍而已，保鏢們便已通通倒地。

“你用的是劍柄。”大堂一角站著個年輕俊秀的公子。

大堂裡的客人早已逃跑，他卻不逃。

公子作揖：“鄙人名叫葉渠洸，是春戶本地人。不知二位所為何事？”

霜降撇嘴：“與你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