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夢見想夢到的人,卻見到了想夢到的人。
文瑾年喝下一枝春之前並不太清楚自己會夢見什麼,他醒後也說不清楚、隻有莫名的惆悵。
文瑾年沒有給過他一個名字,名字大多數時候隻是代稱。
“你叫什麼?你知道我?”
男人掀起睫簾,白熾燈下神情帶著神性的憐憫:“我打算稱自己為‘長明’。”
走向現實的角色自然而然會知道文瑾年這個造物主。
酒醒了之後的文瑾年出了一趟門,先是和樂平簽了合同,以後他乘車來到一個廣場。那裡有個大屏幕,每天會更新一些明星照片。
在他的夢裡,他會在這裡遇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文瑾年四處掃視,試圖從夢境裡找到線索。可廣場上人流量不小,牽著孩子的父母、甜蜜的情侶、喂鴿子的老人、打扮靚麗的女孩子們……
他從最外頭竄進最裡麵,人越來越多。還是沒有。
文瑾年走出廣場,他穿著一身很薄的休閒裝。可現在的天氣已經冷起來了,今天還有風吹。文瑾年看見花店外的小桌子上放著一束包紮好的鮮花。
這束花隻用一根細細的綠藤係著,擺在一個手工編織的籃子裡。
文瑾年繼續往前走,天已經陰沉下來了。文瑾年向公交車站走去,廣場那邊也來了許多人。
文瑾年一頭長發係在腦後,他走得很慢。不斷有人走在他前麵。已經開始下雨了。
有了這頭長發之後,文瑾年是很討厭下雨的。這樣會打濕他的頭發,很沉。他心情不是很美妙,按照夢裡的指示來到了這裡,最後卻一無所獲。
文瑾年突然停下,他抬起頭——一柄黑色的大傘懸在他的頭頂。文瑾年感受這透光度,想:“這是純黑的吧。”
他轉過頭看向右邊給他撐傘的人。那是個比他矮了大概五厘米的男人,戴著口罩,但從露出來的那點皮膚來看,人非常白。
那個男人左手撐著傘,右手拿著一個花籃。就是文瑾年在花店外看見的那個。
文瑾年道了聲謝,稍微歪了點頭。
男人眉眼很漂亮,這聲道謝不知道哪裡惹他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他問:“好看嗎?”說著把右手邊的花晃了晃。
“很好看。”文瑾年點頭。
排隊坐上公交,文瑾年坐在他前麵。看不見他,文瑾年頭往後靠了靠,嗅到了花香。
這個奇怪的男人和他一起下了車、自然給他打傘、送到了小區門口。
“你為什麼跟著我?”文瑾年停在小區門口,扭頭看著他。
男人把花遞給他,文瑾年大腦還沒反應,手就自然接過。他難得出現了錯愕的神情。
男人笑出聲,揭下口罩。
發黑、膚白。他好像很吝嗇於用色,隻在唇的位置抹了紅,像染了口脂。毫無疑問,這是一張建模臉,是讚美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