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定了。十七皇子與尤裡安上將喜結良緣。但雌蟲堅決表示,不能這麼敷衍,他要親自把埃蘭介紹給家族眾蟲。
彼時,電話剛通完。埃蘭屈著膝蓋,臥在雌父的腿上。絲質的睡褲微微拉起,現出了一截腳腕,瑩潤如玉。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至沙發。窗台的線裝書被花束和擺飾隔開,即明亮又暗沉。
雌父攏著他的發尾問:“就確定是他了嗎?”
“確定啊。”埃蘭刷著星網,上麵有不少關於尤裡安的報道。
隨便點開一個,標題都帶著天才字眼。什麼少年天才,天才s+雌蟲,天才上將。通篇誇得天花亂墜,誇得前無古蟲後無來者。埃蘭順勢截下,發給了尤裡安。
上將迅速地給他回了一個薩摩耶擺耳朵。(他對我說了永遠哎,我們狗是沒有辦法不相信這個的,我反正是不行jpg.)
雌父看著他臉上的笑,心裡反而不是滋味,“但我覺得他不太行!不穩重!”
“啊?”埃蘭一邊打著字,一邊問雌父,“怎麼不穩重?”
“他戀愛腦!”雌父聞言進行了激烈的控訴:“哪有正經蟲是一見麵就求婚的?他連你是誰都不知道!還房本存折!這哪裡像個正經雌蟲!”
“他還長得輕佻!他還不莊重!他還!”他還不下去了。利奧氣結。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平心而論,尤裡安確實是個出類拔萃的雌蟲。以一個同類的眼光看,他在中央星也是數一數二的。但是!現在不行!
“戀愛腦怎麼了?我就喜歡戀愛腦。”埃蘭借著光腦遮擋,故意逗著雌父。
他清咳一聲,努力把嘴角壓平,“你看戀愛腦有用不完的熱情,滿心滿眼都是我。您不是要替我找一個完美的雌君麼,現在不就有了。而且這個伴侶還是個不大聰明的戀愛腦,多好。漂亮笨蛋,我喜歡。”
“......不行。”利奧越聽下去,臉拉得越長,“這樣,這樣生的崽子他不聰明!”
“哈哈哈哈。”埃蘭把光腦順勢一丟,環住雌父的腰,撒嬌般蹭蹭。
“說真的,雌父。我真的很需要,一個,真正完全屬於我的蟲。而且他必須獨一無二。”他悶聲悶氣地絮叨著:“我能感受到,我好像生病了。”
他翻了個麵,對著利奧笑笑,“我好像擁有很多東西。可是它們都是,虛假的?沒有體溫,不會說話,不會笑。甚至不是獨一無二。”
他的眼神空洞到讓利奧害怕,雌蟲緊張地抱住他,“不是的,寶寶,你還有我。”
“不是的,雌父。您不僅有我,您還有雄父。”相反,埃蘭很冷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要什麼,“我需要的是,永遠隻會屬於我的蟲。”
“他不需要思想,他隻需要在乎我。不是尤裡安,也會是其他的雌蟲。我總會找到。”
“我......對不起寶寶,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會......”利奧又回想起曾經的夢魘,他痛苦而克製地仰起頭。
埃蘭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起身把頭埋在他肩上,“不是的,您不需要自責,不是您的錯。”是我自己,不願意從痛苦裡醒來。
我一直,都是彆扭的雄蟲。
喜歡美好晴亮的夏天,喜歡有星星的夜晚,也喜歡鮮花,喜歡誇讚。但我更需要,彆蟲心無旁騖,拚儘全力的喜歡。
*
美滋滋回完消息的尤裡安在清點著資產。可惜埃蘭還沒有發來卡號,還不能把後綴無數個零的星幣轉給他。
不對,不是他,是未來雄主。
雄主?他卡頓般定格當場。嘿嘿,是了,是雄主。馬上要領結婚證的那種。
正當他沉浸在美夢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機器的轟鳴聲。吸引了約克家族一家老小。上至家主,也就是他祖父,下至小外甥。
那是一台掘土機,效率極高,三兩下功夫就把紅玫瑰園鏟得精光,完全不顧一家蟲的死活。
眾蟲眼睜睜地看著玫瑰被連根挖起,紅花帶綠葉,一齊卷進泥巴,最後落到車鬥裡。
“誰!我問是誰!”老約克吹胡子瞪眼,暴怒地敲著拐杖。小崽趕忙捂上耳朵。
眾蟲安靜如雞,你看看我,我看看我,根本沒想出誰有這種賊膽。
“爺爺!是我!”晴光正好,尤裡安從陽台上不知死活地探出頭,“我想換點新意,你看紅玫瑰都看那麼久了,種上白玫瑰多好看!”
白玫瑰?!老約克呼吸急促,“你雄父的!白玫瑰那是蘭開斯特家的標誌!紅玫瑰才是我們約克家的!”
“我知道啊。”叛徒絲毫不覺,淡然地眨了眨眼,“我雄主不就是蘭開斯特家的嗎?”
“......藥,把我藥拿來。”
“可是......家主,您身體一向都沒問題。”
“現在有了!”老約克恨不得把拐杖砸向那顆狗頭。蘭開斯特,蘭開斯特,幾百年前的戰爭也是。
約克家族和蘭開斯特家族為了爭奪皇位打得不可開交,可偏偏在戰況最激烈的時候,約克家的天才將領顛顛地跟著蘭開斯特家的小雄子跑了!
他雄父的,蟲神在上,又是一個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