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柳閒亭還在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夜裡過的太刺激且對抗心悸十分耗神,又繃著根弦哄了馮棲寒許久,看樣子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來。
馮棲寒見狀嘴角忍不住彎了彎,然後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穿衣、打水、洗漱,沒有鬨出一丁點兒動靜。
待收拾完畢他沒有回房,而是轉身去了東麵的廚房,開始著手準備一家五口的早飯。
隻見他將細膩的白麵粉倒了大半個木盆,接著又在麵粉中央掏了凹塘,再將水徐徐地倒進凹塘裡,同時用筷子慢慢地順時針攪動。
等水被麵粉吸乾形成許許多多地小麵片,又開始用手反複地搓麵並時不時沾點兒水,直到麵片被揉成光滑的大麵團兒,再用刷子在表麵刷上一層菜籽油,然後用簸箕蓋上醒麵。
醒麵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馮棲寒便趁著這個空當,提著一把菜刀去了趟菜園子,割下兩茬綠油油的嫩韭菜,然後洗淨、切碎、裝盆。
接著又見他豪氣地往盆裡磕了八個土雞蛋進去,甩起腕子快速地用筷子攪和勻,動作乾淨、利落且嫻熟。
他忙忙碌碌好似一刻也不得閒,又見他將昨天新采的菌菇洗淨、去根,然後砌成細碎的小丁,再焯水撈起、瀝乾。
隨著腳步移動,他又來到了廚房的柱子下,隨手翻了個刀花兒,割下一塊巴掌大小的熏肉,改刀成丁。
接著就動作麻利地起鍋燒油,將切好的熏肉丁倒進鍋裡。
不一會兒,廚房裡就飄出了一股煙薰香,他又將焯過水的菌菇丁倒進鍋裡,兩股香味相輔相成,又好似融為一體,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好香呀~小七又在做什麼好吃的?”
馮棲寒一抬頭就見柳母站在廚房門口笑盈盈地看著他,眼裡的眸光好似看到了稀世珍寶,亮的驚人。
他愣了愣隨即笑道,“準備做個香菇熏肉餅、韭菜煎雞蛋。”頓了頓,又覺得吃著有點兒乾巴,便補充道,“小叔似乎很喜歡昨晚的菌菇湯,一會兒我再按照夫君教的法子做一遍。”
聞言,柳母嘴角的笑意忽然變得更深,忍不住打趣道,“我們家小七還真是三句不離閒兒。”
“娘,您莫要打趣我了。”
馮棲寒學不來女子愛跺腳的嬌羞,便斂起眉眼紅著耳尖小聲呢喃,軟軟糯糯的更顯乖巧與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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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閒亭雖然困頓不已,可他並沒有睡到日上三竿的習慣,而且他現在很喜歡、也很享受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感覺。
他強打著精神坐到飯桌前,即便用冷水洗漱過,也仍然還有些迷迷瞪瞪,隻見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大哈欠,又抬起手揉掉眼角溢出的眼淚,張了張嘴依次對柳父、柳母問好,
“爹早。”
“娘早。”
柳母見他眼底泛著青黑,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關心道,“怎麼困成這個樣子?難道昨夜心悸症又犯了?”
柳閒亭聞言下意識偷瞄一眼馮棲寒,見對方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收回視線對著柳母訕訕一笑,“沒發病,就是......有點失眠。”
他怕柳母又要追問他為何失眠,因此話音剛落就立刻補充道,“許是白日裡活動量太少平日又睡得多,再加上夜裡忽然刮大風太吵人,所以我昨晚就有些睡不著覺。”
語速又快又急,像是掩飾,又像是心虛,無端讓人品出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怪異。
柳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過了幾息才又蹦出個字來,“哦。”像是從喉嚨間擠出來的一樣,很是吝嗇。
柳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