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包含了自己對親情的曲子。
被當時的評委形容是:如同陽光一般的曲子。
真的生疏了呢。
女生彈奏出了一個錯音又一個。
完全沒有當年的氣勢了。
“呯!”
琴聲戛然而止。
夏音站起身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顆畫有龍馬君Q版頭像的網球,第二眼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到的則是破掉的玻璃窗。
玻璃碎片滿地都是。
“誒誒不是吧?!!這麼倒黴?!!!”女生和上鋼琴蓋,連書包也忘了提便跑了過去。
夕陽的光芒沒有了阻礙,直射進來。
星星點點的碎片在地板上落了一地。
光芒很耀眼。
女生蹲在碎片前無話可說。隻能咬咬牙。
怎麼辦啊,這是誰乾的啊,在這麼下去會怎麼樣啊,這些都懶得想了。
罪魁禍首穿過操場四周找著那顆被自己的對手打飛的網球。
……“好奇怪啊,桃學長明明打到這邊來了……”
聽到這聲音的女生第一反應是衝到窗前打開窗戶,鼓起勇氣向窗外吼了一聲“越前龍馬你給我死過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停在樹枝上的某隻雲雀拍拍翅膀,飛向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打落了的樹葉落在男生的碎發上。
琥珀色的大眼睛向聲源那邊看過去,頓時頓住不動了。
草野夏音。
“喂喂我在叫你你有沒有聽到啊,死過來看看你乾的好事啊喂!!我怎麼向真宮老師交代才好啊!”女生不屈不撓地嚷嚷著10米以外的男生。氣呼呼地口氣毫不收斂。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啊啊啊都是你的錯!
女生在心底大聲嚎叫著。
男生愣了愣,走了過去。
草叢跟運動鞋摩擦發出聲響。
春季的櫻花開得正燦。
“喂,你有沒有聽到啊。”
——你有沒有聽到啊。
——嗯,我當然聽到了啊。
就跟三年前的那句話一模一樣。
“我當然聽到了啊。”少年撓撓頭說著,伸手妄圖觸碰那破碎的玻璃窗。
“龍馬君你想乾什麼啊,很危險的。”女生探出大半個身子捉住男生的手,說道。
“切,還差得遠呢……”男生小聲說著,甩開女生的手把她推回教室裡,“你那樣做才危險啊,雖然這裡是一樓但並不表示你從這裡摔下來不會扯到你腿上的傷口或者讓你摔斷門牙什麼的。”夏音也隻好退後幾步離開窗台。
龍馬伸手扶住窗台,翻身躍了進來,果然常年在網球部運動對身體有益得多。輕輕鬆鬆地落地甚至沒發出多大的響聲。
“果然還差得遠呢……菊丸學長的話這種程度應該連一點小的聲音都不會產生的吧。”男生說著,繞開玻璃碎片之後撿起那顆小小的網球。
窗外,風吹得樹葉發出颯颯響聲。
“然後,你要帶著那顆網球翻窗回你的網球部,當做個沒事人一樣麼。”女生看著他的動作,詢問道。語氣裡那點小小的不滿是很容易被人發覺的。她站在玻璃碎片旁邊,以那種眼神看著他。——那種像是他在機場為她送行那時的眼神。
“誰說我要那麼做了,你們女生的想象力為什麼都是那麼豐富。”男生沒有戴帽子,所以隻好象征性地撓了撓頭發。伸手將那顆網球塞入口袋。“腿傷沒事麼。”
“嗯,沒關係不用在意。”女生賭氣似的用一種有些類似於撒嬌的語氣說著。點點頭。
他回頭看了看鋼琴凳上的書包與那串鑰匙,道:“沒想到你現在還是在彈鋼琴啊……嘛,把你書包什麼的帶上,我們走。”
“走?走去哪裡?就把這些碎片放在這裡不管?有沒有搞錯那樣的話被查出來就不止是扣學分這種問題了啊。”女生重複了一遍那個字眼,頗有無奈地說著。潛意識回答是:這樣子絕對絕對絕對行不通的你彆想了。
“我知道。”男生說著,直接自顧自地上前拎起了女生的書包與那串真宮老師給她的鑰匙。“走啦。”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喂喂到底要去哪裡啊。”女生嚷嚷著,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玻璃渣與碎片之後奔上前鎖門。然後跟上男生的腳步。
於是到音樂老師的辦公室的時候夏音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嗯?打破了窗戶?”真宮老師重複道。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奈,“這可不好辦呢,會被扣學分的啊。”
“嗯,所以我先來自首。”男生斂去了那份漫不經心,說著,“看看真宮老師能不能網開一麵將懲罰降到最輕。”
“……呃啊不是,不是這樣的,打碎窗戶的人其實是我不是他啦真宮老師不要誤會,是我打碎的,嗯嗯就是這樣。”女生聽了幾句話之後便抑製不住自己,嚷嚷出聲。
……雖然我有時候會去嫉妒彆人,雖然我有時候會做出令人討厭的舉動,但是麵對自己……喜歡的男生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會變得無所謂。
“喂,我又不是要你來幫我贖罪的你在那邊亂解釋是想乾什麼。”男生斜眼瞥過來,手中的書包跟鑰匙依舊沒有放下。
“不要說啊,說出來的話我就沒有解釋的意義了啊。”
“噗,嗬嗬。”最後打斷這份尷尬的還是笑得溫柔似水的真宮老師。“好啦好啦你們倆不要爭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總之打碎窗戶的人是越前君,然後見證人是不想讓他受到懲罰的草野君,對吧。”她說。
“……”那個,請問在我名字前頭的那麼長串的形容詞是怎麼回事……?
“……”那敏銳的直覺還差得遠呢……
“嘛,明天是星期六,也就是周末對吧。”
“是。”“嗯。”
“明天趁大家不在修好窗戶吧。”
“………………可以嗎?!”
那時驚喜的他,一直刻在我記憶的長河中。
就好像那時,對他的回答有些高興。
——嗯,我當然聽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