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青予正在房間裡複習,奶奶敲了敲林青予的房門。
“青予,山上結了好多餘甘果,要不要陪奶奶上山摘一些餘甘果?這幾天你都在房間裡複習,偶爾出來走走,對眼睛也好。”奶奶輕聲說道。
“奶奶,我寫完這題就陪你去,你等等我。”林青予一邊寫題一邊說道。
“好,奶奶等你。”說完,奶奶拿起一個籃子,走到家門口,坐在她的小板凳上等著林青予。
五分鐘過去,林青予走出房間。
“奶奶,我寫完那道題了,我們走吧。”林青予拿過奶奶手裡的籃子,給奶奶帶上草帽。
這天陽光正燦爛,山間樹木花草斑駁的影子映在地麵上,也映在林青予與奶奶的身上,清風吹過,斑駁的影子隨著清風徐徐而動。
山上的餘甘果樹很多,一米之內便有好多棵餘甘果樹。
它們,無人特意栽培,果實落到地裡,發芽,開花,結果,伴著山間的清風、山間的雨露自由生長。
一束束飽滿黃綠的餘甘果掛在樹枝上,樹枝不禁折了腰。
“奶奶,今年結的餘甘果好多呀!餘甘果樹也多。”林青予感歎道。
林青予摘下一顆餘甘果,整顆放入口中,口齒間一咬,苦澀彌漫了她的整個味蕾,她不禁皺了皺眉頭,麵露痛苦之色,真的好苦。
饒是林青予從小到大每年暑假都吃餘甘果,可每次第一口餘甘果的苦澀不會因此而減掉半分。
而後,餘甘果的絲絲甜意漸漸在林青予的口中釀了出來,即便林青予已經將果肉咽下,口中仍殘留著它綿長的甘甜,久久不散。
小時候,村裡的小孩子們在吃到餘甘果時,往往在口中還是苦澀的時候,便將餘甘果吐掉,隨後,小孩子們會發現口中竟生出一股甜味來,還舔了舔嘴巴,這時候,大人們往往笑著說,這就是先苦後甜。
在山裡眾多的野果中,很少有人會大把大把地采摘餘甘果吃,人們通常隻會摘一兩個來品嘗。
林青予卻對餘甘果情有獨鐘,每年暑假都會摘很多來吃,吃不完的便拿來醃製。
在她心裡,餘甘果的滋味需要慢慢品嘗,無論是它的苦澀還是甘甜,在不同的心理情境下,林青予總能品嘗出獨特的滋味,而她對此沉迷於其中。
林青予和奶奶摘了一籃子的餘甘果,收獲滿滿,滿載而歸。
回到家中,奶奶先挑出一些餘甘果進行醃製,好讓讓林青予帶回市裡吃。
林青予和奶奶一起將挑出的餘甘果洗淨,放入乾淨的玻璃瓶中,再撒上鹽巴,蓋好蓋子密封,放置於陰涼的地方。
夏日夜晚裡的蟲鳴聲在一片寂靜中此起彼伏,林青予內心卻很平靜,隻覺得蟲鳴聲分外悅耳。
林青予今晚打算讓自己放鬆一下,不再繼續寫練習題,她拿出了很早之前向劉一心借的那本書,《雨季不再來》,背靠床頭,繼續翻看這本書。
看著看著,林青予發現後麵一頁似乎夾著什麼東西,她翻到那頁書,原來是一個小貓圖案的書簽。
林青予將書簽拿起,仔細看了看,這個書簽很乾淨,而且沒有一絲折痕,看來一心不經常用它又或者是一心很珍惜它,林青予想著。
她將書簽翻過背麵,發現潔白的書簽背麵有兩行工工整整的字。
“許一生安遂,諶一世喜樂。”
許諶嗎?
如果這個書簽是一心的,一心喜歡許諶?
答案是肯定的,林青予知道這個書簽是彆人的可能性太小了,幾乎沒可能,沒有人會將寫著暗戀之人名字的書簽,隨意夾在彆人的書裡。
林青予默默將書簽放回原處,這時,她發現在夾著書簽的那頁書,劉一心用鉛筆淺淺地畫出了一句話。
“或許,我們終究會有那麼一天,牽著彆人的手,遺忘曾經的他。”
林青予不知道“彆人的手”會是誰的手,但是林青予相信,在劉一心內心深處“曾經的他”一定是許諶。
看著這句話,林青予慘然一笑,未來的她,何嘗不會是如此呢?
可她真的能將他遺忘嗎?真的能愉快地牽起彆人的手嗎?
林青予不知道,她將答案交給了時間,時間會是最好的回答者。
屋外的蟲鳴聲依舊此起彼伏,林青予的內心卻不複平靜。
暑假結束,同學們回到學校。
開學當天的晚自習,高一的同學們都在認真複習,以應對接下來的分班考試。
班主任蔣正強調了這次分班考試的重要性,以及文理分班的一些重要事項。
“文理科重點班與非重點班的分班,主要是根據高一兩個學期期末考試的文理科成績,以及這次分班考試的文理科成績,占比分彆是30%、30%、40%。”
“無論大家最終選擇文科還是理科,大家都要把握好這次分班考試,關於這方麵老師也強調了很多次。”
“考完這次分班考試,大家就要正式進行文理分班,到時候老師會發文理分班的意向表,同學們認真思考,和家長討論後,再填意向表。”
蔣正說完便讓同學們繼續自習。
晚自習課間,陸遙遙來到林青予的座位旁。
“青予,你選理科還是文科?我猜是理科。”陸遙遙問道。
“理科,我猜你也是理科吧?”林青予笑著反問道。
“有默契!”陸遙遙笑了,和林青予兩人擊掌。
陳默聽到她們倆的對話,疑惑地問道:“林青予,你為什麼不選文科?你作文寫得這麼好。”
“陳默,作文寫得好和文科學得好是兩碼事。”林青予扶額,無奈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