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諶的律動間,林青予隱約看到他左胸上方有一個白色字體的字,但她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字。
許諶麵無表情地對著練舞鏡跳著,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
在他的動作間,原本柔和的麵部此刻變得十分硬朗,眼神堅定,還帶著幾分冷冽,幾分張揚,幾分肆意。
隻見,許諶一個後空翻後,單膝跪在地板上,原本低著的頭慢慢抬了起來,上半身的脊柱也隨著頭部的抬起而漸漸挺起。
許諶眼睛直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張著嘴,喘著氣,他不禁咽了咽口中乾涸的喉嚨,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而上下移動,他的上半身因過於急促的喘|息而微微抖動。
他背後的T恤衫已被汗水浸濕,印出透著烏亮的,更深的黑色,額前的發絲也被汗水浸濕,凝結成一條條濕潤的、烏黑發亮的頭發。
汗水順著一條條頭發流到他疲憊的麵龐,又從他麵龐的肌膚上滑落,在他的下巴彙集,落到地板上,而有的汗珠則直接順著他的頭發落了到地麵上,暈開成圓形的水漬。
而他脖子上的汗水流經他的喉結與鎖骨,浸濕了他的衣領處。
許諶的身體已經疲憊,但他的眼神並不疲憊,眼中依舊是堅定的眼神。
林青予側著身子,倚在門旁邊的牆上,偷偷地看著許諶跳完了這支舞。
寂靜的走廊上,她隻能聽到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跳聲,以及自己伴隨著許諶律動時,抑製不住的急促呼吸聲。
待自己的呼吸逐漸平複,許諶站起身,用力甩了甩頭,試圖甩掉頭發上的汗水。
緊接著,他靠著牆壁坐下,從一包紙巾裡抽出一張紙,拭去臉上的汗水,拿起水杯喝水,吞咽時,喉結隨著上下移動。
在許諶做這一係列的動作間,林青予看清了他衣服左胸上方,那個白色字體的字。
竟然是“道”字,這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嗎?還是隻是這件衣服隨意的設計?林青予心中疑惑。
關於許諶的一切,林青予都充滿了好奇。
就在這時,有人來到林青予的身旁,拍了一下林青予的肩膀,把林青予嚇了一大跳。
“同學,你在這乾什麼呢?不會是在偷看吧?”那人在拍林青予肩膀的同時,說道,絲毫不壓低自己的聲音。
許諶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放下手中的水杯,疑惑地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透過半掩著的門,他隱約看到一個身穿白色短袖襯衫款式校服的女生,但卻看不清女孩的麵龐。
林青予不禁被嚇了一個激靈,她連忙回過頭,看看是哪個如此沒分寸的人。
在轉過身子的瞬間,林青予一直豎著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做出“噓”的手勢,示意那人小聲點。
她確實是在偷看,既然那人都看出了自己是在偷看,那還不小聲點說話,萬一許諶聽到了,注意到了她,她隻能尷尬地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林青予心中默默吐槽那人。
可當她仔細看了看來人的穿著打扮,明顯是位年輕的男老師。
林青予不好意思地在胸前擺了擺手,尷尬地笑著,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說著,林青予趁機灰溜溜地走開了。
練舞室裡的許諶好奇這邊的動靜,不由得站起身,向這邊走來。
看著林青予既害怕又尷尬的反應,這位老師笑了笑,對溜走的林青予說:“同學,沒事,老師隻是想說,你可以進裡麵去看,大大方方地看。”
老師的音量絲毫未減,甚至為了讓跑遠的林青予聽清,特意加大了音量。
聞言,林青予臉都漲紅了,感到無比窘迫,隻想找個地縫當場鑽進去。
這真是林青予十七年的人生中,最為窘迫與尷尬的一次經曆,她更加忘不了許諶了。
林青予回頭,慌亂地擺手,朝老師又是尷尬一笑,說道:“老師,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隨後,林青予加快步伐,離開走廊,跑下樓梯。
這位老師看著林青予跑開的身影,站在原地,“嗬嗬嗬”地笑了。
這時,許諶拉開半掩著的門,發現是老師。
許諶禮貌一笑,問道:“老師,剛才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師拍了拍許諶的肩膀,繼續笑著,說道:
“剛才這裡有個女生在偷看你跳街舞,我讓那個女生進練舞室裡,大大方方地看,沒想到,那個女生不好意思地跑掉了。”
對此,許諶隻是淺淺一笑,並未說話。
老師又拍了拍許諶的肩膀,說道:“許諶,你繼續練舞吧,老師隻是來練舞室看看。”
許諶點點頭。
他來到窗戶旁,透過窗戶,他看見一個身著白色短袖襯衫校服的女生,慌張地跑離這棟教學樓。
按照女孩慌張的神情,以及距離時間的推斷,這個女孩應該就是偷看他練舞的人。
可惜,他隻看到了女孩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臉,許諶想著。
此時,林青予用最快的速度跑離了那棟教學樓,自覺安全後,她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腰,彎下上半身,氣喘籲籲。
按道理,許諶應該沒看見她,林青予慶幸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