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諶十指抓摳粗糙的地表,指腹上的皮膚組織被磨蹭卷到一起,沾染灰塵後像炸過的魚皮,失去表皮保護的嫩肉刮在水泥地上,將肉糜留下,裹走了泥沙顆粒,深灰色地麵拉出長長的血痕。
注射劑裡添加的興奮劑讓大腦持續清醒,神經非但沒因痛覺麻痹,反而處於高度敏感狀態,能清楚感知身體的變化。他渾身顫抖,灼熱難耐,像被扔進巨大鍋爐裡,呼吸不暢,甚至產生錯覺,總認為自己早已融化成一灘血水。
痛得他胡思亂想,竟生出“我為什麼要活著,我為什麼有這麼多器官”這種念頭。
巷內充斥著信息素,一個omega跑了進來,他扶牆步子趔趄跪在謝諶身邊。
謝諶體內的alpha基因為奪回主導權,聞到omega身上的信息素更加瘋狂,在體內廝殺,無休止對抗企圖改變自己的化學試劑,到最後受苦的是謝諶本人。
“啊啊啊啊!”
謝諶如砧板上的魚,被omega從地上一把撈起,就這普通的肢體接觸讓他直接顱內高.潮,麵色酡紅,源源不斷的淚衝刷著血跡,眼睛上下兩顆黑痣在赤紅中若隱若現。
暴力血腥,色.情至極,又實在美麗妖冶。
“你的信息素讓我發.情了。”omega聲音很輕,像一片小小的羽毛刮過皮膚。
謝諶聽不清,也看不見,他的臉被omega捧起。
omega一點點湊近,嘴唇幾乎要相貼,深吸一口氣,借助空氣的傳播嘗到了血的味道,他回神又停下動作,揪住謝諶的衣領,毫不留情地朝謝諶的臉扇去。
“啪!”
這一掌鉚足了勁兒,但與基因改造帶來的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謝諶垂頭,口腔內壁破損又咬了舌頭,黏稠的血液從口中溢出,滴在空中拉出一條紅線,好似方才咬爆一顆汁水飽滿的赤色漿果。
“救…救……呃……”謝諶連話都說不清,舌頭不受控製地往外伸,像是口腔分辨不出那是屬於自己的舌頭,想要吐掉這個累贅。
omega準備離去,謝諶憑借生存本能發出哀求的聲音,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弄拙成巧,讓omega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彆再放你那該死的信息素了!苦死了!”omega扶牆走回來朝他吼道。他的褲子支起一個小帳篷,前後麵的布料被液體潤濕,浸染出小小的色塊。
omega伸手摸自己屁股後麵,深吸一口,罵了一聲:“操!”
謝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耳膜被震得有些痛。他現在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他想要親近這個omega,但又有什麼阻止他,就像是電池同性相斥一般。
“好好好,我給你藥,彆放信息素了!”他說完從包裡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管,將裡麵藍色藥片強行塞進謝諶的嘴裡,“吞下去。”
謝諶聽話照做,喉結滾動好幾下,藥片太大粘附在舌根處,沒有水難以順利進入食道,弄不好卡在食管或嗆進氣管加速死亡。omega也看出他的艱難,“算了,你含著也行。”
“必須要,活得好好的。”omega喘息急促,他摸了摸後頸,咬緊牙關,站起身步履蹣跚地離開。
彆走。
謝諶眼睛被血糊得根本睜不開,張嘴也發不出任何音,Alpha基因在激烈反抗注射進體內的試劑,仿佛要將人活生生撕裂成兩部分。
彆走!!
他想抓住對方的褲腳挽留,大腦神經已經不能操縱四肢,就連語言功能也暫時喪失了,嘴裡隻吐出的一個“呃”字,夾雜痛楚。謝諶強迫自己睜眼,血色暈染眼球,所見的一切都是赤色,隻見模糊的影搖曳著,愈來愈小,離自己遠去。
唯一給他留下一個最沒用的感官——
嗅覺。
這個Omega的身上很香。
是什麼。
抓住即將消散的一絲信息素。
到底是什麼?
到底………
謝諶雙眼一黑,徹底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