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金鏈子光頭猛地一把攥住副駕駛男人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
“你他媽的嚇唬誰呢?你是劉老狗的人吧?讓劉老狗給老子趕緊滾出來,隻敢做縮頭烏龜的玩意兒,現在還敢讓人來綁架我?”
副駕駛的男人猝不及防被拉,整個人壓在座椅上朝後仰倒,手腕幾乎快要被金鏈子光頭扭成麻花。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
沒人看清副駕駛的男人是怎麼將自己的麻花手,奪回使用權,隻看見他的手眨眼間掐住了金鏈子光頭的脖子。
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用力到漲紅,金鏈子光頭立刻發出窒息的“嗬嗬”聲。
就在後排右邊的汗衫男人發出聲音的同時,副駕駛男人將將鬆開手。
“彆...彆打架!殺人是犯法的!”汗衫男人憋紅了臉喊了一句,額頭上沁出一層汗。
副駕駛男人嗤笑一聲:“副本內玩家無法通過直接手段互相攻擊,我不會殺他,給個教訓。”
“咳咳!咳...呸!”金鏈子光頭劇烈咳嗽幾聲,朝身前吐了口痰,接著,他死死盯著副駕駛的男人。
男人絲毫不懼金鏈子光頭的目光,挑釁地看著他。
“彆以為你能在這裡打的過我,我是老玩...”
副駕駛男人話還沒說完,金鏈子光頭再次有了動作,這一次他沒有再攻擊前方的男人,而是猛地往左前方一撲,一把拽住駕駛位司機的肩膀!
正在行駛的商務車中,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除了許寶,隻有司機。
許寶雖然沒說話,卻一直在觀察每個人,也與彆人對上過視線,唯獨司機,中後排的人,壓根沒見他回過頭。
從座位來看,副駕駛的男人,是唯一可能看見過司機臉的人。
想到這兒,許寶先看向副駕駛的男人,隻見他臉色瞬間變了,一把抓住金鏈子的手臂。
“你瘋了?!”
金鏈子此時整個人已經離開座位,靠近駕駛位,另一隻胳膊繞到前方,想要勒住司機。
“停車!”
隨著三人之間的拉扯,司機受到影響,車子立刻晃動起來,左右搖擺著在馬路上行駛。
車子劇烈的甩動下,病服少女穩不住身體,向後仰倒。
少女一邊說著“抱歉”,一邊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剛才車內昏暗,她並沒有注意到每個人的長相,隻大概看了一下大家的輪廓,而身後的人因為在她身邊,出於社恐屬性,她更是沒怎麼看,隻用餘光瞄了一眼。
此時近距離一看,病服少女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竟然能用漂亮兩個字來形容。
身後的青年此時正伸出一隻手,用手背抵住少女的肩膀,保持兩人間的距離。
這隻手在昏暗的車內,白的好似泛著光,骨節分明,手指細長,雖然隻是輕輕抵著,但恰到好處地穩住了少女因為車子不平穩被甩動的身體。
不等少女繼續看下去,忽然聽見自己另一側的汗衫大叔,忽然顫抖著聲音說話了。
“司機的臉...怎麼回事?”
少女立刻看向前方,接著,“啊!”的驚叫一聲。
許寶背靠著車內壁,將自己整個人固定住,避免在車內的甩動中失去平衡,接著,看向前方。
司機被金鏈子拽的半個身體後仰著脫離駕駛位,露出了臉。
整張臉布滿燒傷的疤痕,沒有一處好皮,頭上的假發在拉扯下已經脫落,露出的光頭上同樣是猙獰的燒痕。
五官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兩個眼睛就像釘在臉上,黑色的眼珠子,正轉動著,看向每一個人。
副駕駛的男人加大力氣,終於拽開金鏈子的手,將他整個人推開。
但車子的行駛已經受到影響,正失去控製地朝著右側的樹林開過去,刹車聲刺耳地響起,卻依舊沒能阻止車子偏離馬路。
“哐當”巨響聲中,車子翻滾在樹林中,巨大的震動讓車內每個人都隨著車子的翻動,失控搖晃。
“嘭”的一聲巨響,車子在斜坡處翻倒停住,被兩棵大樹卡住車身,車子漸漸冒出濃煙。
許寶睜開眼的時候,正被人拖著從破損的車門往外拉。
劇烈的撞擊下,即使提前做好了防護準備,但在擁擠的車內也無濟於事,許寶感覺到自己頭應該撞的挺嚴重,才會陷入短暫的昏迷。
睜開眼睛時,左眼視線內蒙上一層薄薄的紅色,同時鼻端縈繞著血腥氣。
眼淚控製不住地從眼眶落下,淚失禁體質在這種時候,幾乎爆發到極致,疼痛感讓眼淚更加收不住。
頭頂的血正順著光潔的額頭流下來,透過血紅的視線,許寶看見了正拖著他身體往外拉的人。
猙獰的燒痕布滿整個頭顱,撞擊的傷口鮮紅地爬在臉上,正往外流著鮮血。
像是發現拖動的人醒了,司機原本低垂的頭忽然半抬起來,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許寶。
接著,他因為燒傷而腫脹的嘴唇緩緩裂開,拉出一個快到耳根的弧度。
“輪到...你了。”
嘶啞的聲音從裂開的嘴裡發出,如同磁帶卡帶一樣,帶著詭異的停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