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闕若君一如既往地先於鬨鐘醒來。卻又與以往不同的,神清氣爽,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
左右不過是睡了個安穩覺,效果竟是如此顯著。
闕若君下意識地想要伸個懶腰,胳膊才要抬起,就被什麼給拉扯回了原位。闕若君低眸一瞧,看著抓住自己手臂睡覺的惠茉安,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簡直就和夢裡發生過的一樣,那麼不真實,偏偏懷裡就躺著那麼真實,有著正常人體溫的惠茉安。也正因如此,闕若君對於她的身份依舊存有一定困惑。
瞧著懷裡的惠茉安,闕若君在心底默默地詢問道:“你究竟是誰?真的是從書裡出來的?”
礙於上班不能遲到,闕若君還是想了個最為簡單粗暴的法子。將床頭的抱枕塞到惠茉安的懷裡,代替了自己的手臂。闕若君躡手躡腳地翻身下床,替惠茉安重新掖好被子。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不禁流露出些許笑意。
果然啊,長得好看的人,總是能讓人心情舒暢。
闕若君給自己煮了雞蛋,熱了牛奶和速凍包子,消滅完這三樣東西,也算是將早餐給對付了。闕若君特意在蒸鍋裡給惠茉安留了一份早餐,擔心她起來的時候不知道廚房裡有早餐,便特意取來了鋼筆和便利貼。
闕若君自幼跟著字帖學過些書法,練習最多的就是文征明和米芾的,所以她的字有那麼點結合二者的感覺,儒雅中又透著幾分豪爽,蒼勁有力,有些桀驁不馴,落落大方的同時,又不失溫潤秀勁與穩重。
她提筆在便利貼上寫好了文字提示,將便利貼貼在了惠茉安的手機上。隨後又放輕腳步地離開了臥室,闔上了門,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外套,便出門上班了。
與平時上下班的時間差不多,闕若君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將外套和背包放進了自己的衣櫃裡,將自己的執勤服穿上。
這剛燒上水,闕若君還沒來得及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她同辦公室的新人警員武凱,不負眾望地又一次踩著遲到的邊緣,拎著他的早餐跑進了辦公室。
武凱準確無誤地將自己手裡的早餐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吞咽了一下調整著呼吸,隨即抬手。也不用他開口多說一個字,闕若君心領神會地從一旁開了的一整箱礦泉水裡,隨意撈出一瓶,扔到了他手裡。武凱接住後,忙不迭地擰開了瓶蓋,給自己狂灌了一大口,足足喝了小半瓶,這才舍得從嘴邊移開。
闕若君見狀,忍不住輕笑道:“昨天是小電驢忘記充電了,今天不會是小電驢又沒電了吧。”
武凱將礦泉水瓶蓋好後,長長地吐出口濁氣後,對著闕若君搖了搖手指,然後開始拆解自己早餐的袋子:“哪裡是小電驢沒電了,昨天是坐朋友的車回去的。我的小電驢留在隊裡沒開回去。結果,今天我的鬨鐘被我關了後,我睡過了。”
闕若君往自己的水杯裡倒了些茉莉花茶,帶了些揶揄地說道,“那你可以多設置幾個鬨鐘,總有一個能把你吵醒。”
此時,電燒水壺燒水的聲音開始變得強烈,並且還在不斷沸騰。不多時便徹底燒開了,闕若君拿著自己的水杯,拿起電燒水壺往水杯裡倒著煮沸的熱水。
坐在位置上的武凱咬了一大口包子,目光落在闕若君的背影上。像是想起了什麼,隨意咀嚼了幾下,便囫圇吞棗地咽下嘴裡這口包子:“對了,若君姐,鄭隊的事情,你聽說了什麼。”
“什麼事情?”闕若君將電燒水壺放回原處,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武凱特意瞧了眼門口,身體前傾湊近些闕若君,壓低了聲音,與闕若君說道:“聽說他處理的一個案子送到監察那了,監察組要查他呢。”
闕若君不以為然地淺笑一聲,反問道:“這件事情,你從哪裡聽來的?”
武凱唯恐闕若君不相信,下意識地嘖了一聲,信誓旦旦地繼續往下說:“我昨天那朋友就是在紀委工作的,他和我說起來的。他說大隊的領導都知道了,不知道葉隊知不知道。”
“不管葉隊知不知道,你呢,出了這間辦公室後,就不要提這件事情。”闕若君抬起手指,對著辦公室的門那點了點,“你這個好奇心留在這間辦公室裡,我可以當作沒聽見。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鐵定會傳到鄭隊耳朵裡。這個案子交到監察組那,就不能證明一定和鄭隊真的處理的有問題。這如果哪天查清楚了,鄭隊的工作方式是符合流程的,你出門說道的那些算不算是有意抹黑他?”
說到這裡,闕若君也稍稍壓低了些聲音,告誡武凱道:“鄭隊,那是多好麵子的人。要是知道你小子在外麵將他這件事情到處宣揚,你看他收不收拾你。”
武凱當即縮了縮脖子,對著闕若君做出了雙手合十的手勢:“若君姐,你是我親姐。我保證,不會再提這事情了。除非紀委那邊真的全部查清楚了。”
“孺子可教也。”闕若君頗為欣慰地頜首。
兩人談話至此,暫時告一段落。
武凱繼續享用著他的早餐,然後從早餐袋裡取出一份烤餅夾油條遞到闕若君的麵前:“若君姐,這個味道不錯,你嘗嘗。”
“武凱,你這是在賄賂我?”
“若君姐,這怎麼能叫賄賂呢,我這是徒弟孝敬師傅啊,理所應當的事情。彆客氣,嘗嘗看,如果覺得我不錯,我明天還給你帶。”武凱說著,還特意給闕若君拆開了最外層的塑料袋。
闕若君見狀,趕忙推辭道:“我吃過早餐的。”
“吃過早餐,再吃點沒事。看看我們這一天天的消耗多大啊。”武凱將烤餅夾油條遞到闕若君嘴邊,恨不得直接塞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