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了眼睛，在盤旋的靈力間感受崖頂絲絲縷縷的微風。

“小丫頭。”

雲長歌睜開眼睛，巫鹹向她走來，身後跟著九個人，正是靈山十巫了。

“很漂亮吧？”巫鹹微笑著站在她的身邊。

“嗯。”雲長歌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些，真的是太美了。”她眨了眨眼睛：“若是我有這麼一個地方住，我也天天隱居了。”

巫鹹一愣，然後笑了：

“是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美景，也就在這些或是壯觀或是恬靜的景色麵前我們才能感覺到我們的渺小。人總是這個樣子，意識不到自己到底有多可笑，明明這個世界這樣是好好的，但是就是為了或貪或嗔或癡的原因，把這個世界弄得一團糟。”

雲長歌點點頭，忽然看見眼前掠過一行白鶴，驚喜地叫了起來。

巫鹹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突然開口問她：“你想好了嗎？”

“啊？”雲長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看著巫鹹。

“開天目，做天護者，你想好了嗎？”巫鹹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你現在能夠到這裡，是天行者要求天靈者這麼做的，天之護佑隻是把她的靈魂暫且保存了一些在你的身上。你現在是被他們規劃的，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現在就選擇放棄，繼續做你的普通人。你要想好，一旦是接受了這個使命，以後會有不知道多少的困難等在你麵前。你身旁的人可能為了你會一個一個倒下，但是你沒有放棄的權利，即便是你已經筋疲力儘傷痕累累，也要往下走下去。到那個時候，你可能會後悔，所以你要想好了。”

“……”

雲長歌呆愣在那裡。的確，自從閃空站到她的麵前，然後她被告知她是天護者，是天之護佑選中的人，她要承擔起夢澤的穩定，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一般。她從未想過以後會是怎樣。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告訴她她是什麼，她便是什麼，她是天護者，她便是。她要守護夢澤，她便要這麼做。以後，會經曆什麼，認識什麼人，失去什麼事情，她都沒有想過。現在巫鹹把這些事情全部放到她的麵前，她一時間有些無措。

巫鹹看了看她：“你……好好考慮吧，你有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之後太陽就要落山了，在這之前如果你考慮好了，我們就繼續。”

“嗯。”雲長歌有點失神，她順勢坐了下來，環抱住膝蓋，看著眼前的雲卷雲舒。巫鹹也不出聲，陪她坐在崖上，崖頂的風吹著他們的鬢發，安靜的很。

過了快要一個時辰，雲長歌開了口：

“我同意。”

“哦？真的想好了？”巫鹹微笑著看著她。

“嗯，如果我不同意，還會有彆的人來做這件事情，到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況且現在我已經擁有了其中三魂吧。”雲長歌沉吟道：“既然如此，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會傾儘全力。”

“好。”巫鹹讚賞地看著她：“我沒看錯，你是能成大事的人。來。”他領著雲長歌到一塊平地上，示意她坐下，然後靈山十巫簇擁到了她的身邊，在她身邊圍坐成一圈。

“在我們施法的時候，你不要說話，集中注意力，把你能感受到的靈力全部彙聚到你的眉心去。”雲長歌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天之道，損缺補盈，九重為天。地之靈，削強盈弱，九黎為地。”巫鹹開始念頌長長的經文，其餘九人在他的引領下開始了念誦。

“……高天清靈美，悲歌朗太空。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熹微歸於物……”

隨著此起彼伏的念誦聲，一波一波的靈力向雲長歌湧去，此時，少女的身邊被層層的金色包裹住，雲長歌隻覺得無數的靈力如波濤源源不斷地湧入身子，甚至於有點支撐不住。她在靈力狂潮的包裹中略略有些失去了意識。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在做什麼……”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

“醒醒……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突然，一道強烈的金光從雲長歌的眉心射出，出現了一隻眼睛。靈氣貫通雲霄，一雙眼睛猛地睜開，堅毅的眼神中閃出七色光芒。

“我是雲長歌……不！我是天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