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奇妙的感覺……為什麼大家都會不約而同地來日本呢?”原本還覺得最近的生活稍微有些平淡的,沒想到突然就多了這麼多“驚喜”……Yolanda慵懶地躺在管家大人的膝上:“傑拉爾特倒罷了,但環居然也……他會出現在這份資料裡的理由我能想到的隻有一個,不過對於須王家難纏的老夫人我也算略有耳聞,她會鬆口本身就是一件怪事了。”
管家大人快速地翻閱資料中的文字說明:“傑拉爾特少爺離開英國來日本的目的不明,也許隻是單純地為了小姐。而環少爺……他的母親家因經營不力背上了巨額欠債,須王老夫人決定予以援助,條件是讓環少爺獨自從法國回日本,以後不得再與母親見麵。”
“果然……”Yolanda翻了個身,聲音有些低悶:“須王家後繼無人,那位老夫人即便再怎麼討厭私生子,也不得不妥協。……說起來柚木家的老夫人也很讓人頭疼,生活在這兩家還真是夠辛苦的。”啊還是她最幸福了,父親大人雖然嚴格,但非常的通情達理哦。
“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隨意地操縱彆人的命運嗎?”錐生零突然問道。
“哎?零還在怪我留下了你嗎?”Yolanda姿態不變,仍閉目側躺——塞巴斯醬身上的味道總是這麼讓人安心。
“不,在樹林裡是你們救了我,後來我也以自己的意願同意了你的要求。”錐生零無法憎恨眼前的少女,而在格雷彆墅的生活甚至讓他感覺到久違的輕鬆:“隻是,用朋友的安全來威脅那個叫做東雲芽衣的小姐,和你剛剛說的故事,聽起來都不怎麼愉快。”
“儘管總是麵無表情冷冰冰的樣子,但零果然是很溫柔的人啊。”Yolanda單純地感慨道,聲音裡完全沒有讚賞的意味:“不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不管是東雲芽衣,還是須王環,遭遇的事件其實都難得的公平呢。”
“公平?”被迫放棄原來的生活和朋友,甚至母親……這樣殘酷的事情居然是公平的?!
Yolanda坐起上半身靠在管家大人的肩膀上,漫不經心地把玩發絲:“很公平喲。先說說環好了——他和須王老夫人進行了一個交易,各取所需。其實環身上有須王家的血脈是不爭的事實,如果須王老夫人想要不負任何代價的取得他的監護權也沒什麼難度,正值環的母親家麵臨重大危機不是嗎?所以不用對比也能判斷出哪邊更適合撫養環,唔就算要考慮感情的主觀因素,以須王家的財力稍微收買幾個人證什麼的也很容易,需要花費的代價總比還清巨額負債小多了。”
真是理性到冷酷的分析!錐生零忍不住想出言譏諷,卻在看清少女指間扯斷的頭發後平靜下來,隻道:“那……東雲小姐呢?她並不貪圖有錢人的生活,是為了朋友的安全才被迫做出了違心的選擇。這樣……也是公平的?”
“小姐,您是否稍微感到慚愧呢?”管家大人溫柔地幫少女梳理栗色長發:“如果把很有正義感的零比作巡查天使,您不管再怎麼努力也是連聖仆都做不了的程度啊。”
“塞巴斯醬真是的,突然這樣讚美人家……”Yolanda暗紅色的眼睛彎成月牙,嬌嗔道。不過塞巴斯醬好像真的不太喜歡零呢,把他形容成最討厭的天使什麼的。
原本認為塞巴斯蒂安說得有些過分的錐生零額角抽搐,看到又陷入了無法喚醒的花癡狀態的少女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評價……還好Yolanda陶醉一會後,就歪頭思索:“零的問題確實挺難回答的,不如把它看做‘父母債,子女還’吧?”
“當時本鄉周太郎有父親,有未婚妻,還有家族責任,卻做出了離家出走,與人私奔的選擇,過起了平凡逍遙的生活。那麼在他死後,留下的獨女代父還債,或者儘儘贍養責任什麼的應該也算公平吧?”
Yolanda笑吟吟的,心裡卻在嘀咕:但願東雲芽衣能分清楚哪些是她該還的債,哪些是不該還的……說起來代替他父女二人被扯進本鄉家牢籠努力掙紮多年的詩織,還有本鄉周太郎當年辜負的未婚妻,現在可都在聖露琪亞學園……嘛,總感覺有好戲要開演了。
錐生零沉默,一時地下室裡寂靜無聲,直到Yolanda的手機鈴聲響起。
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