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還沒過,儘管已經十點多了,街上的納涼的人還是很多。
八月的風,夾雜著悶熱和微弱的涼,這兩股擰巴的勢力誰也抵不過誰,誰也不謙讓誰,就那麼冷靜的對峙著,製衡著。
井淼走在大街上,走得很慢很慢,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走不動,還是在等待著什麼,然而,她失望了,腳步還在機械性的邁著,等待的心卻在逐漸冷卻,她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冷笑,然後,伸手拉開了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哎喲,姑娘,這手是怎麼弄得?”出租大哥放下手裡的報紙,按下計價器的時候,看到了如此觸目驚心的一隻手。
“家庭暴力!”井淼木然的回答。
“啊?那您這是要去醫院哪,還是要區派出所呀?”出租大哥看著失神的井淼,信以為真。
“醫院!”
“哎,那去積水潭吧,也不知道傷沒傷到骨頭,去那看保險點!”出租大哥熱情的說著。
“隨便!”真的隨便,去哪裡都是手疼醫手,腳疼醫腳,有什麼區彆麼。
“姑娘,你看病的收據和病例可留好了,以後要是告他或者離婚什麼的,這都是有利的證據——”出租大哥很有經驗的給井淼指導著,可此刻,井淼的眼睛無法聚焦,耳朵就聽見嗡嗡翁的聲音——
“到了!二十二!”井淼笨拙的用一隻手從錢包裡往出掏錢,然後又費勁的把錢包塞進書包,這時,出租大哥早已好心的幫她從外邊打開了車門。
井淼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掛急診,等叫好,專科醫院這個時候仍然在忙碌著,井淼看著不是走過的血了呼啦的傷者,心裡都隻有一個想法,這是被誰打的,這又是被誰打的?
“井,井什麼?”一個大夫在屋裡叫著。
“井淼。”井淼走進去,坐在大夫旁邊那個白漆方凳上。
“怎麼了?”醫生邊整理著桌麵,邊問她。
井淼適時地把手伸到醫生眼前,醫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看不出那個淼字。
“怎麼弄的?”醫生端詳著井淼的手,一會兒手心手背的翻看著,一會兒捏著手指頭轉一轉,憑著經驗他知道,雖不至於骨折,但是骨頭還是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