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丈夫的身影,也沒有丈夫精心製作的晚飯。楊箐有點不習慣,但她絕不是沉溺於悲傷的人,很快就打起精神,殺往家具市場,為家裡添置東西。
忙活了一個下午,家中充盈起來,算是有了人氣。
楊箐枕著精心挑選的枕頭,沉沉睡去。
*
第二天,聖耀高中教導主任辦公室。
楊箐剛進門,向羽就陰陽怪氣道:“這不是我們楊副教導主任麼,今時不同往日,山雞變鳳凰啦。抱上金大腿,現在是要一飛衝天咯。”
楊箐不能理解向羽的話外音,也並不準備理解,於是草率地將這理解為向羽對自己向校長舉報他的不滿,隻露出個笑。
沒什麼意思的笑,看出什麼意思全看觀看人的理解。
向羽便看出了滿滿的挑釁,他怒極反笑,將隻有一張紙的校規往楊倩麵前一扔,“新校規。”
楊箐又笑了,這次是開心的笑。她伸手去拿校規,沒拿動。
向羽一手按著校規另一端,另一隻手往校規上放了個運動會策劃書,“一月後的運動會交給你負責,沒辦好,扣三個月工資。”
聖耀高中的運動會可以說從建校到現在就沒辦成過,在校的貴族少爺小姐們哪個不是家中資產幾千萬起步,讓他們又跑又跳就為爭那幾百塊?
他們不搗亂就已經很不錯了。猶記得一年運動會開幕式上,一個祖宗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摘了校長的假發,全場哄笑,要命的是校長也在賠笑。
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場麵一時十分荒謬。
平民子弟稀罕那幾百塊錢的倒是大有人在,但策劃書第一條就是:調動全校師生。
“或者你現在就選擇離職書。”向羽掏出另一個選擇。
楊箐馬上拿起策劃書,“感謝主任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好好珍惜的。”
大不了扣三個月工資嘛,一個月三千塊,有沒有,區彆真的不是很大。
“對了,主任,錄音筆我就拿走了。”
向羽趕人未遂,看了眼在他印象裡就沒亮過的錄音筆,一臉晦氣地擺了擺手。
在聖耀,權勢才有用,錄音?誰管你。小學生才玩這套。
楊箐拿著策劃書回到辦公室,不多時,辦公室的門就被叩了一聲。
接著,韓澄踹門而入,一手揣在兜裡。
他大步走到楊箐工位前,另一隻手將一張支票拍在楊箐麵前,“三百萬,在如雪麵前當個啞巴。”
這是讓她彆再插手他們的事的意思?
楊箐搜了下“銷毀彆人贈與的支票是否犯法”,得到不犯法的答案後就抓起支票放進了碎紙機。
“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但是韓澄同學,作為學生,你不應該賄賂老師。作為戀人,你不該背著木如雪同學私自做出這種決定。”楊箐仰頭看著韓澄,目光帶著為人師的威嚴。
韓澄被人從學生到從戀人挨個批了一遍,沒有爆粗也沒皺眉,反而神情帶著意外,欲言又止的。
楊箐正好奇他的反應怎麼是這樣,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柔柔的笑。
木如雪從外麵探出半個腦袋來,快步走到兩人身邊,一手自然地握住韓澄寬大的手,向楊箐露出個忍俊不禁的笑,“楊老師,不好意思。阿澄不相信您會突然轉性,真的來幫助我們,就和我打賭來試探您。但是現在,他輸啦!”
木如雪說到最後,將小腦袋探到韓澄麵前,調皮地朝他笑了笑。
韓澄眼裡閃過寵溺,無奈地歎氣,看向楊箐,“願賭服輸。你說吧,我們該怎麼辦。”
楊箐沒在意自己被人試探,徑直拋出了自己想問的事,“我還是想問你們兩個問題。如雪,你能為韓澄放棄一切,那你能為他爭取些什麼?韓澄,脫離你的身世,你還能給如雪什麼?”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但神情比昨天更深刻。顯然,已經通過韓澄考驗的楊箐被他們劃分為自己人,對於她的話,他們開始認真考慮了。
木如雪緊蹙的眉頭很快微微放平,但在她張口前,楊箐阻止了她,“不用告訴我,我希望你們可以把這個答案一直吊在自己心口。這是兩份學習計劃表,算是我給你們的小小見麵禮。”
哪有人把學習計劃表當見麵禮的。
韓澄心裡吐槽,拿過計劃表看了眼,當即一個“我操”。他的計劃表滿滿當當,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喘口氣的時間都得讀秒,
再看一眼木如雪的,倒是比他稍微寬鬆那麼一點點,但是每段空出來的時間都給出了許多備選:做拔高卷、做競賽卷、背單詞……放在最後最地步用最小號字體寫的才是和韓澄約會。
韓澄:“這戀愛還談毛了?”
楊箐看向木如雪,微微一笑,“如雪,或許你記得《氓》?”
木如雪:“老師是想說,‘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楊箐點頭,掃了眼一臉迷茫的韓澄,“不分男女,老師想告訴你們:如果在該播種的時段選擇了放縱,那麼在收獲的時候,我們將會為放縱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