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圍在他身前的人皆被吸引了目光,紛紛往江凝所在的窗邊看去。
溫卯卯一聽聲音暗叫不好,瞬間收了所有招數又恢複成受氣包模樣,那張臉任誰看上去都是我見猶憐。
他不能在江凝麵前暴露自己。
江凝一直站在角落,早就將溫卯卯的瞬間的變化看在眼底,他原本不笑含情的雙眸幽深發涼,打量的眼神如同一根鋒利針刮擦在溫卯卯的背後。
隻需一眼他便看穿了這小傻子拙劣的演技。
方才在外麵也是,他明明腳踝無恙,卻不知為何對他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還要找理由避開他。
莫非是——
他知道了自己的真身?
江凝陰鷙眸光閃爍不止,把溫卯卯瑟縮的脖頸又一次抓在視線裡,愈發垂涎。按理說他修煉已成大道,早就擺脫了啖肉飲血的階段,可是每一次溫卯卯出現,都會攪動江凝心中那一股道不明的欲望。
他走出角落,視線在人群中滑了一圈,最終定位在溫卯卯身上,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師弟來的有些遲了。”
此話一出,那些步步緊逼的人臉色有些微妙,推測出他們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有幾個膽子小的人不經意退開幾步,緊繃的局勢瞬間扭轉。
這些人在凡間歲各個兒都是皇家貴胄,富貴逼人。他們久居名利場,對潛在危險的感知也比一般人敏銳一些,本能告訴他們江凝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
那位張姓世子更是對江凝畢恭畢敬,“江兄與這位小哥是熟識?”
江凝徑直撥開人群將溫卯卯帶出來並給他遞了一方絲帕,讓他擦拭因為炙熱天氣而流出來的細汗,溫卯卯舉手投足的細小浮動都讓江凝體會到了久違了的食欲。
他有些餓了……
但這細微的變化溫卯卯並不知情,他緊緊握著那一方帕子,大腦飛速運轉江凝幫他的理由是什麼?是發現端倪在試探他,還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卑劣目的?
那個被江凝晾在一旁的人見被無視了,有些臉黑,忍著性子道:“我說江兄,縱然你能力過人也不必如此目中無人。”他指著溫卯卯單薄的身子,嘲諷道:“就這種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廢物有本事入觀也怕是沒本事待下去,江兄何必理他。”
溫卯卯眉頭輕蹙,這人誰啊?忒沒素質! 要不是如今他施法有限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可等他再抬頭眼裡端著的意味卻變成了委屈與不甘,對上江凝毫無波動的表情,溫卯卯聲音如折枝桃花一般的破碎與顫抖,“江兄……”
那人見他如此,滿臉“你看我就說,就會裝這幅樣子給人看”的鄙夷,但他又不敢直接說出口,隻能視線化刃掃視著溫卯卯。
溫卯卯吞咽了下,將準備好的托詞道出:“江兄,是我拖累你被師兄弟們不喜,也許我就不該出現在這裡吧。”說著便要往外走,“我還是去跟張師兄打聲招呼,下山去算了。”
江凝也不阻攔,抱胸站在一旁盯著溫卯卯走得四平八穩地步子,幽然道:“咦,師弟腳傷好了?”
此話一出溫卯卯當即停下腳步,蹲下扶住那一隻“傷腳”,“沒,沒好……利索。”
他在識海中瘋狂抖尾巴,“小白,百密一疏啊百密一疏!”
“卯卯莫慌,這裡這麼多人他不敢怎麼樣的。”
“事到如今,也就隻能先應付過去了。”
“沒好就快回來吧。”江凝聲音帶著陰冷的瘋掠過他的脖頸。
“好,好吧。”溫卯卯轉回頭,刻意放緩了腳步趔趄著往回走了幾步,皺眉道:“師兄不說沒事,這一說的確疼得厲害了呢。”
“你就裝!”看不慣溫卯卯的那人都震驚了,似乎是生平沒有見過如此虛偽之人,“方才怎麼不見你如此!”
“嚷嚷什麼!”去拿校服的弟子帶了一堆侍從回來了。
他走在最前麵,還沒進門便聽見了最後一句爭吵,進門便衝著說話那人冷聲道:“雲景觀內不準大聲喧嘩,煩請這位小師弟好好記下規誡,不要再犯此類低級錯誤。”
“我……”
“好了,既然各位拜在本門之下,應當知道師尊最厭惡那些凡間的稱謂,如有不快現下還有機會退出。”他絲毫不給張世子辯解的機會,回身招招手讓那些小弟子給他們分發校服與用具,“師弟們請收好各自的令牌、校服等用具,稍後他們會帶你們去休息處。”
“師弟自便即可,我還要去前麵協助大師兄打點就不打擾了。”說著便離開了。
有了剛才的嗬斥,屋子裡的氛圍明顯緩和一些,沒有再敢直接開口說其他的人了,而那些一直在找溫卯卯麻煩的人也沒有再找麻煩。
隻有那位世子臉憋得通紅,怒瞪著溫卯卯不懷好意道:“修習日子長久,溫師弟日後可要時小心,最好天天有人能保護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