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狐類,媚者。善蠱惑人心,吸□……(2 / 2)

溫卯卯眼底浮起笑意,對江凝與孟飛鸞交待道:“那兩位師兄先去藏書閣準備符咒,我先將李師兄送回去再去彙合。”他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此一來,便可將李宜春安排在自己房間,江凝總不能再去搶人了吧?

他雖然跟李宜春不熟悉但相比起來,跟他待在一處總比跟狐狸精好,而且他近日睡覺時總喜歡將耳朵與尾巴放出來透氣,若被江凝發現了可還得了?

“我去。”

果然,江凝就是要跟他對著乾,他不等溫卯卯再開口,徑直拿過李宜春拎在手裡的行囊,衝溫卯卯燦然一笑,“行囊過重,師弟拎不動。”

溫卯卯雙唇微動,那一抹快要溢出來的委屈就個掛在嘴邊兒,像是多汁葡萄,勾著人采擷,江凝不再盯著他看,將視線轉到李宜春身上,眸色淡淡,“走吧。”

“壞胚。”溫卯卯悄聲道。

江凝頭也不回走在前麵,朗聲道,“我聽見了。”

溫卯卯嚇得雙耳直立起來,扯起孟飛鸞的袖口,“我們速速去畫符,不然來不及了。”像隻受了驚嚇的小鹿,一溜煙兒的沒了人影。

江凝望向他隨風搖蕩的如同蒲公英一般蓬鬆的尾巴,抬手將飄在風裡的一根細小的毛發攥在手裡,心有旖旎。

也不知道武商有沒有按他的吩咐,在狐狸洞裡養幾隻渾圓雪白的兔子。

李宜春安安靜靜地跟在江凝身後,沉默得如同一句死屍。

孟飛鸞自知書法造詣慘不忍睹,便攬下研墨的活兒,將朱砂混合了水銀、硫黃等其他的材料放進硯台中,細細研磨,等弄好了溫卯卯便蘸了墨,行雲流水地開始畫驅魔符。

這種事情他做得很輕鬆。

等江凝到了的時候,他們已經寫了許多,一張張平鋪放在木案上等著晾乾。

江凝隨手拿起一張,拇指輕輕掃過黃紙上清雋的筆跡,耳朵裡是溫卯卯奮筆疾書的摩挲聲,心裡萌生出一絲安寧,他誇讚道:“師弟筆走龍蛇,有大家風範。”

溫卯卯立刻走不動了,筆觸稍斜,毀了好好的一張符籙,他懊惱道:“師兄不要搗亂。”江凝一開口他緊張到拿不穩筆。

江凝失笑,學著溫卯卯的樣子,用狼毫蘸墨,也開始抄寫符籙。

他們三人難得有相處如此平和的時候,藏書閣內清雅靜謐,爐中燃著的七寶香氣息在空氣中浮動,溫卯卯不知不覺放鬆了精神,不再如同往常一般,見了江凝就腿抽筋。

他納罕地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對江凝的恐懼似乎減少了很多,很多。

溫卯卯借著去蘸墨的空隙偷看江凝。

窗欞縫隙裡透進來微弱的光,那光線躍至他麵上,把江凝如玉的麵頰分割開,一麵嵌在陰影裡,是那個書中一筆一墨描繪出的滅世大妖,另一麵覆上滿室的柔和光線,是多次救他與水火的,江師兄。

哎,如果江凝不是江凝就好了。

溫卯卯微楞,好笑地搖搖頭,他在想什麼胡話,江凝怎麼可能不是江凝。

“嗯?”江凝覺察到他灼灼目光,側目瞧著溫卯卯,“溫師弟在瞧什麼?”

溫卯卯雙頰飛紅,胡謅道:“瞧你好看。”

江凝挑眉,唇邊的笑意更甚,他將身子往溫卯卯那邊靠了靠,聲音像是飲了一口涼茶一般清潤,輕緩道:“那我靠近些,方便師弟欣賞。”

溫卯卯雙耳發燙,腦子裡胡思亂想,想起來不知道哪次閒聊時三哥說的話,“狐類,媚者。善蠱惑人心,吸□□氣……”

“我想起來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孟飛鸞突然出聲,攪亂了這一室的旖旎與曖昧,溫卯卯如同被撈起來的溺水之人,望向孟飛鸞的眼中都帶著光,“師兄想起什麼了?”

江凝直起身子,悄然將從未使用過的魅術收斂,裝作無事發生。

小兔子太好糊弄了,他還沒上幾分力量便五迷三道,好似著魔。

孟飛鸞驚奇道:“從剛看到李宜春我便覺得眼熟,方才一想,他不就是在練場裡被魔頭追著跑的弟子嗎?”

他那時要不是及時躲起來,恐怕那時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