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從內伸出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將溫卯卯拖了進去，江凝小聲提醒道：“噓。”

溫卯卯鎖在他懷裡，隻能用氣聲詢問，“你也發現了？”

江凝點點頭，示意溫卯卯往窗外看。

他的這一扇窗戶是朝向外麵集市的，可以將臨街對麵所有的景象一覽無遺。

恐怖的景象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落入溫卯卯的眸中。

外麵的牆上，地麵上，他甚至透過打開的窗口看到了已經爬進房屋中的慘白之物，它們站在房間的各處，互相爭奪著服麼，鮮血一道道潑灑在空中。

而那些正在被啃食的人麵上卻帶著麻木，絲毫沒有任何掙紮，就仿佛這樣的情景早已司空見慣。而最令溫卯詫異的不是這些人的反應，

而是，而是……

“那個人……”溫卯卯望向那個正在爭奪一口血肉的邪物，顫聲道：“那個人不是客棧的店小二嗎？”

雖然他此時全身泛慘白，但他哪一張臉很有辨識度，一顆足有銅錢大小的痦子印在鼻梁之上，溫卯卯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他。

可白日裡好好的人，倒了夜裡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嗯。”江凝小聲回應，“不止他，還有很多麵孔都見過。”

沒錯。

溫卯卯一一看過去，客棧的老板，白日裡的商販，昨天賣給他糕點的大娘……全部都變了一副模樣。

溫卯卯想起來趴在他窗台的那隻東西，仔細看過去，好像也是這條街上的人。

“怎麼會這樣？”

江凝搖搖頭，“不知。”

“那三位師兄呢？他們知道了嗎？”

“放心，方才我已經傳音過去了。”江凝眯眼望著幾隻一直徘徊在他窗口但對符咒有所忌憚的怪物，又將溫卯卯往裡帶了帶。

“師兄，我們速去救人！”

“再等等。”江凝安慰道：“你還記得那店小二說過的話嗎？”

“什麼？”溫卯卯不解。

“他說多少道士來了都沒用，可見這臨江城的異象持續時間不短，而且此城中人對這件事情；習以為常，我猜測，會不會這城裡的人本身就有問。”

溫卯卯靈光一現，“你是說，這些人是知道臨江城晚上會變成這樣的，可，可他們為什麼不逃？”

“等明天就知道了。”

溫卯卯莫名的相信了他的話，沒有繼續堅持，跟著江凝一起沉默著望著窗外詭異的景象。

也許是太過緊張，溫卯卯竟然老老實實的窩在江凝懷縮了一整夜，連江凝抱著他坐在自己大腿上都沒有發覺，一雙靈動的眸子全神貫注窗外的景象上，乖巧的如同一指令人擺布的幼崽。

知道臨江城裡出現裡第一聲雞鳴，出現了第一抹晨光，溫卯卯看到那些東西如同收到了某種號召似的，想退潮一般迅速散去，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溫卯卯盯著窗外一夜未合眼。

而江凝盯著他，亦是一夜未合眼，專注得如同一尊望夫石。

溫卯卯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急忙從江凝懷裡解救出自己，有些懊惱, 大意了，真的太大意了！

江凝手下一空，有些遺憾的起身抖了抖發皺的衣袍，怡然自得道：“外麵那些東西已經走了，我們去跟他們三個彙合？”

“嗯。”溫卯卯麵紅耳赤，不敢看他，低著他率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