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我。 他要死了。(2 / 2)

“到了,”歡顏止步在平平無奇的一處空地上,不在前進,而是對著空地念了一句口令,緊接著三人眼前的畫麵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先枯燥的周邊開始漫上霧氣,一股臭腐味飄散在空氣裡,隨著這股臭味隨之而來的,是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城樓影子。

屍城。

“歡顏姑娘,既你已逃出是非之地,便不要再回去了。”鳳星洲勸她。

“不,這屍城裡處處是機關,兩位公子若是沒有人帶路怕是會耽擱救人的時間,況且溫小公子在他們手裡,若是硬碰硬有諸多掣肘,還是由我帶路吧。”

這次江凝真心實意地說了一聲,“多謝。”

天色已是月盤高掛,而屍城裡一片喧囂的熱鬨氣派,四處披紅掛綠,彌漫著喜慶的味道。

興許是屠仙對流鏡深信不疑,除去一開始的障眼法,城門守衛極為鬆懈,從裡麵出來艱難,但進城不廢吹灰之力。

三人進了城中,便馬不停蹄的往那今日最熱鬨的城主府裡趕去,路上遇到什麼喜慶裝扮的妖物,江凝發泄似得順手處理了不少。

若非鳳星洲這顆釘子在,對付屠仙本不用如此麻煩……

城主府中。

柳怡木又戴上了他那副模樣的俊俏人皮,在前廳舉杯宴飲,而那些充當賓客的妖物們極力捧場,嘴裡說著討喜的祝詞,氣氛熱鬨非凡。

而寢殿深入,層層帷幔之中的床榻之上,有什麼東西在掙紮扭動,看上去極不安分。

溫卯卯醒了有一會兒了,他一睜開眼便是一陣眩暈,後頸酸麻,讓他幾乎不敢動彈,應是柳怡之前那一擊造成的。

他本能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全身酸軟無力,完全使不上力,而且體內有種陌生的躁動翻滾,一股灼燙的異樣感在某處升騰,計劃要將他燒穿那般難以忍受。

他這是怎麼了?

“嗯……”極輕兒羞恥的一聲行嚶嚀無法抑製的從口中溢出,身體也不受控製地翻滾刮擦,溫卯卯貝齒金口下唇,用儘力氣將剩下的更難堪的聲音忍了下去,紅著眼眶,整個人顯得又些不知所措。

“白盟……”

他想問問白盟可知發生了什麼,可一口出,柔綿如同低吟的聲音卻是讓他緊閉上雙唇。

白盟依舊發揮穩定,總在溫卯卯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了。

他努力在難以控製的沉浮中抽出一絲清醒,靈光一現之間忽然想起之前那些仆人所說的,柳怡木有一種能讓人醉生夢死的好東西,莫不是,他被下藥了?

身體如此反應,大抵不會錯了。

幾滴因為難堪而流出淚珠滾落,此刻他真的有些怕了。

曾經閒來看的話本子上說,若是中了那種肮臟的藥物,若不與人交、合就會爆體而亡,而柳怡木那種人渣,他不相信能饒過自己。

他要死了。

即便不死,以他如今這副羞恥的姿態,若是柳怡木當真的得手……也是生不如死。

夾雜著羞恥與絕望的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滾落,他躺在燙紅色的錦被之中,肌膚泛著熱氣中,整個人燒的膚色幾乎跟那螺紋被麵那樣潮紅。

而錦被之下,溫卯卯未著寸縷。

“難受……”溫卯卯無力的踢踏著大紅被麵,一邊用儘全身力氣克製那些讓人羞憤致死的異樣,唇邊不斷溢出哀求那般的胡言亂語。

“熱。”

“救,救救我。”

“嗯……哼。”

“救……”

“江,江凝。”

“師兄,江師兄,求你……”

“江凝……”

一聲更比一聲絕望,在他心中,口中都無法抑製地提起江凝,溫卯卯頓時有種天塌那般的破罐子破摔的荒謬感。

叫他作甚?

反正於江凝而言,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雲景觀弟子而已/。

可為何,為何他要在此時想起來那隻狐狸呢?

“啪”的一聲,寢殿的房門被人蠻力推開,模糊中溫卯卯聽見有人幾步之間便來到塌前。

他害怕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將頭深深的埋進被中,竭力控製身體往更更遠的地方挪去。

一雙寬大且溫柔的手掌撫上發頂。

“彆怕我。”

這是溫卯卯聽過江凝最有耐心於在最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哄一隻還未長成便偷偷溜出洞府好奇打探一草一木的小狐狸崽子。

溫和的讓人心軟。

被中傳來一聲清亮的哭聲,此時什麼麵皮自持也不想顧著了,溫卯卯一聲接著一聲的哭著。

江凝,真的來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