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半月笙七樓,明月祉。
幾日前師傅白塵負傷歸來,現在已經閉關養傷去了,一行人賦閒無所事事。
越桃百無聊賴地倚欄而坐,手中一塊瑩白剔透的粉玉迎著光,似流光飛轉,觸手溫熱。
係粉玉的穗子是一個同心結,顏色豔紅。
她的思緒飄啊飄,飄到了昨天晚上。
彼時,越桃正欲歇息,忽地房門被猛烈地撞開,然後撞進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人正是養育她十載的恩師,白塵。
白塵一身青衫此時被血染透,已然分辨不出本來顏色,他身下還不斷有血淌出。往日俊逸纖塵的臉上眉頭緊蹙,墨黑如夜的眼緊閉著,嘴唇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越桃一驚,連忙把他搬到塌上仰麵躺著,又命儷蘭去喚玉雨。
“師傅!師傅!”越桃跪在塌邊邊用布擦著白塵身上的血跡,焦急地喊。
白塵胸前有一道深且寬的刀傷,胸前的衣衫已經被傷口流出的血染得暗黑,觸目驚心。
半晌,白塵猛地睜開眼,側頭咳出一口血,醒了過來。
他扭頭看她,蒼白的唇勾起一絲笑,唇邊血跡斑斑。
“鳶兒,莫哭。”
自他第一次見到她起,他就喊她“鳶兒”,十幾年來,也隻他一人喊她“鳶兒”。每次問起緣由,卻又隻是淡淡一笑,那笑很有幾分前塵往事的味道。
越桃反應過來一摸自己的臉,才發現早已潸然淚下。
“嗚嗚…師傅,玉雨馬上就來了,你…你再等一等。”
“嗯,”他答應著,他吃力地舉起右手,越桃見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白塵緩緩攤開手心,那裡躺著一塊粉色流光的暖玉。
他往她手裡推了推,示意她接著。
越桃接過暖玉,不解地望著白塵。
白塵斂起笑意,沉聲道:“你可認我作你師傅?”
越桃含著淚,聲音堅定沉著“越桃今生隻認白塵為師!”
白塵眼中淩厲未減,依舊沉聲道:“好,我今日把這暖玉交給你,即使身死,你也定不能將這暖玉交給任何人,你可能做到?”
越桃跪著後退幾步,重重磕頭:“徒兒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