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書瑜心底萬分掙紮。
一個剛對你表完白的人說要你陪他一起睡。
像極了流氓。
但看著他一副若是被拒絕定當傷心欲絕的架勢,謝書瑜沒敢說狠話,一咬牙,微微俯身將人抱在懷裡,溫聲安慰,“好,彆怕,我在這裡。”
埋在綢緞間的,是真切又得逞的笑意。
成功把人拐上床的尹君瑞正試圖得寸進尺。
謝書瑜側躺在他身側,目視著那隻手明目張膽的貼近了腰側。
可他卻對此做不出任何反應,仿佛整個人都被方才的一番談話打散了。
平心而論,他把尹君瑞當朋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但聽到表白時分明該義正言辭與尹君瑞好好談談的,卻又因為看到他眼尾泛的薄紅沒敢拒絕。
甚至想著,出口的答案得讓尹君瑞滿意才行。
這回應帶了些希望,他若是再拒絕,好像有點渣。
謝書瑜苦惱的轉了身,閉了眼,暫時的選擇了眼不見為淨。
尹君瑞平穩著呼吸,尋著身側的溫熱小心的靠近,掌心下順著身邊人翻身的動作向前滑了些。
眉心帶上了笑,他對來自謝書瑜的這份默許格外心動,正是因為這份默許,才讓人忍不住想得寸進尺。
城主府中安靜了三日,期間僅有尹君瑞安排的心腹來為謝書瑜送吃食,其餘人一概被攔在了院外。
前安城的雪停了,此刻暖陽正徐徐蓋過院中的石階,一步步與冰雪相擁。
辰時四刻。
西廂彆院外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似乎正與院外負責守衛的人對峙。
聽著聲響,尹君瑞側頭看了眼夜裡又翻過身來抱著他的人,心想著,他是不是要違背醫囑,下床出門將來人打發了,免得擾了書瑜清夢。
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謝書瑜便醒了。
迷糊的眨著眼,似乎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桃花眼中浮現了些許窘迫。
尹君瑞輕笑著,趁著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想收回前,抬手輕覆了上去。
門外的喊聲仿若救星,謝書瑜立刻找了借口,“應該是城主他們來了,我出去看看。”
被褥被掀開來,掌心下的溫熱也隨之離開了,尹君瑞暗自反省,是不是把人逼緊了?
可隨即又將此否定。
畢竟,逍遙王殿下本就是計劃要逼著人喜歡上自己的。
片刻後,西廂房內熱鬨了許多。
時川等人對謝書瑜的醫術讚不絕口,屢次開了口想當著尹君瑞的麵挖牆腳。
月莊:“這消息要放出去嗎?北臨那位怕是就等著這個消息了。”
尹君瑞:“不必。”
月莊不理解他為什麼到手的機會不要,沉默了一瞬又道:“行吧,反正樓主交代了聽你的,那隱月閣的人怎麼辦?你和書瑜的關係大概也傳了不少風言風語了,這幾日沒走漏風聲,可若是長時間讓他們的人呆在這兒,我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百密一疏。”
隱月閣的人,尹君瑞早有打算,利用完便可找個借口讓他們的人回皇城辦事,給他的皇弟找點事做,不過小事一樁。
可如今,計劃有變。
尹君瑞悠然道:“隱月閣的人還有用,暫且留著。”
月莊又一次疑惑。
尹君瑞輕靠著床頭,聽著謝書瑜同時川等人的交談,閉了閉眼。
想下逐客令了。
“書瑜。”
輕喚聲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尹君瑞笑著,“我想同你說說話。”
時沐:“為什麼說話你還得請示書瑜啊?”
時川挑了挑眉,笑著搖頭,“殿下當是有話要與謝公子單獨談吧,既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被拉著離開的時沐反應過來,很識相的沒反抗她哥扯著她後衣領的手。
帝俊樓的人也退守到了院外,很快,房中又隻留下了二人。
謝書瑜咽了咽口水,莫名有點緊張,“…剛才月莊跟你說了什麼來著?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憂慮太多,對身體不好。”
尹君瑞沒拐彎抹角,微仰著頭,“書瑜,考慮的如何了?”
謝書瑜被打的措手不及,“什,什麼…”
尹君瑞已經耐性十足,柔聲重複了問題,“我心悅書瑜,所以,試試喜歡我這件事,書瑜考慮的如何了?”
謝書瑜壓根沒時間考慮,連睡夢中都是懵的。
大清早又一次被表白,證實了他沒在做夢,心率快的有些麻木,他根本做不到理智的思考這個問題。
緩了緩呼吸,謝書瑜無奈道:“你這,不能多給我點時間嗎…”
尹君瑞點頭,“當然可以。”
還不等謝書瑜緩口氣,便又收到了一份燙手的真心。
尹君瑞緩聲道:“隻是我有些急,書瑜可否早些回應我。”
說的像是已經既定了結果。
謝書瑜不想承認,此時的他,被這份心意以及刻意放緩的聲音禍害的有點暈頭轉向。
視線太過直白,太過熱烈,攔得他避無可避。
心下立即開啟了模糊的思考,在好兄弟與戀人之間頻繁的確認,是否該畫等號。
歎了口氣,謝書瑜閉著眼一狠心,給自己定了期限。
“三日後,我給你答複。”
尹君瑞得了答案,卻又不滿足,“為何是三日?”
謝書瑜有些氣憤的向一旁的屏風後走去,頭也不回,有點咬牙切齒。
“三日後你就能下床活動了,到時候就不需要我時刻照顧了。”
尹君瑞沒失望,輕笑道:“書瑜莫不是忘了,我離不開書瑜的。”
屏風後謝書瑜解著衣帶的手一僵,想起那句離了他會睡不安穩的話,當即感歎。
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