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君瑞仿佛得到了赦免,頓時鬆了口氣,迅速轉身走向了床邊,緩緩蹲下身仰頭注視著謝書瑜,抬手靠近了床榻上修長的手指,指尖輕勾著蹭了蹭。
“書瑜彆氣,不會再有下次了。”
眉眼都染了些委屈的神色,分明是他犯了錯,可這幅服軟的模樣落在謝書瑜眼裡,便是眼前的人再有下次,他也是舍不得訓斥的。
謝書瑜:“君瑞,我不想你再涉險了,我會擔心你。”
溫柔的勸解很有效,尹君瑞覺得心口泛了些酥酥麻麻的癢,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見謝書瑜緩了神色,尹君瑞順勢便起身上了榻,單膝搭在床沿,俯身輕吻在謝書瑜唇邊。
隻是唇才擦過柔軟片刻,便被毫不留情的擋開了。
被捂住了嘴的尹君瑞眨了眨眼,無辜的望向推開他後仰的人。
謝書瑜:“老實交代,你這算計是不是還打算避著我?”
尹君瑞喉結滾動,立刻掩下心慌,堅決的搖了搖頭便抬手拉過謝書瑜的手腕,欺身壓了上去。
逍遙王殿下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惹得榻上的人哭笑不得。
謝書瑜隻得有些憤恨的用牙磨了磨唇間的柔軟,又不敢真用力,含糊道:“下不為例。”
尹君瑞眉眼微彎,唇邊噙著笑,加深了這個吻。
——
如尹君瑞所料,兩日後,幾人正要啟程便遇到了一群人。
月莊持劍斬下一段衣袖,頓覺一身惡寒地後退兩步,看著地上快速蠕動的一團黑色,“靠,這什麼玩意兒?”
來人一言不合就放出了一堆蛇蟲鼠蟻,不過片刻就快讓帝俊樓的人有些束手無策。
月潭蹙著眉躲避想往他身上蹦的蛇,抬手間劍尖便劃過了七寸。
許這些東西數量略微龐大,確實難以應付,他也無法避免的顯得慌亂了。
月莊:“書瑜!小心!”
一隻通體雪白的鼠朝尹君瑞竄了過去,速度之快以至於帝俊樓的人在混戰中沒能攔住。
隻是和眾人預料的有所出入,白鼠並沒能靠近尹君瑞,而是在五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便動彈不得了。
謝書瑜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刻,頓時鬆了口氣,暗歎這一圈陷阱做的不錯,否則他就要放毒了。
待混戰得以結束,月莊喘著氣就鬆了手中的劍,“以後,要是讓我再碰到,那些人,老子一定拿他們喂狼!”
月潭麵色不善的走近他,彎腰替他拾起了劍。
“起來,臟。”
月莊頭也不抬的伸出左手,示意月潭拉他一把,隻是卻不想遲遲沒人回應,待他抬起頭才發現,在他周圍站了不少人。
謝書瑜走近他蹲下身,立刻扯下一圈衣擺的布料往月莊手臂上綁。
袖子被掀起,露出了斑駁的痕跡,一點點紫紅的痕跡正在擴散,在月莊手腕一側,有一團小小的凸起,正緩慢的朝手臂移動。
謝書瑜抽了把手術刀,“忍著點。”
月莊唇色有些白,瞪大了眼,抽了抽唇角,“彆吧,我挺怕這玩意兒的。”
還不等他想抽回手,身後就被人堵了退路,雙眼被蒙上,月莊大概能感知到,覆上雙眼的手,和壓在他手上桎梏著的,來自同一個人。
“臭小子。”
月莊低聲罵道,但很快就被刺痛壓製的說不出話了。
謝書瑜咬了咬牙,“抽不出來…”
鑷子已經夾住了幼蟲的尾巴,可鑽在腕上的脈絡間,謝書瑜用不上力,它又總往裡鑽。
月潭:“有彆的辦法嗎?”
謝書瑜:“…”
月莊:“…不是,不行就算了吧,廢了我你不如弄死我。”
謝書瑜搖了搖頭,“我沒研究透,但它是嗜血的,按書中記載,它能分辨血液的優質程度…可現在情況不太樂觀,總不能一個個試。”
南之:“試我的。”
還不等眾人有所動作,鮮血就已經順著刀劍與南之的掌心往下淌。
謝書瑜立刻集中了注意力,因為在月莊腕上的凸起正往外移動。
泛黑的幼蟲很快便探出了頭,下一刻就被謝書瑜裝進了試管。
見解決了蠱蟲,南之收回手,麵色有些蒼白,“…殿下。”
在一旁替謝書瑜打下手的尹君瑞抬眼看了看他,同身旁的人交代後才起身離開。
良久過後。
待謝書瑜幫月莊處理好傷口,撐著膝起身時,便徑直撞進了身後人懷裡。
回過頭,謝書瑜才發現尹君瑞不知何時已經同南之談話結束,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等待。
尹君瑞幫他穩住身形,抬手輕擦過他額間沁出的汗。
謝書瑜安撫的緊了緊他的手,“彆擔心,沒事了。”
尹君瑞眉梢微鬆,“再休整一日,明日回城。”
謝書瑜:“好。”
——
亥時已過,眾人商談結束便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