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瑜耳根發燙,抬手就把人推開了,打斷道:“尹君瑞!你適可而止。”
輕笑聲低沉又帶著磁性,好聽的繞過耳畔,一手撐著側頭看他的人眉眼含笑,微抬著唇角,曖昧的目光直白的讓謝書瑜覺得渾身不對勁。
逍遙王殿下越來越會勾人了。
謝書瑜心想著,暗道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得儘快將人套牢才行。
——
幾日後,宮中設宴。
“我有點緊張。”
謝書瑜係著腰間的玉佩,抬眼看著麵前身著同款雲段錦衣的逍遙王殿下,“我們這樣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
尹君瑞抬了抬眉梢,掌心便順著謝書瑜的手沿著他腰間的緞帶繞了半圈。
“書瑜不喜歡嗎?”
這便宜占的才是明目張膽。
謝書瑜輕拍了下在腰後摩挲的手,“殿下,大白天的,彆耍流氓。”
尹君瑞沒收手,笑了笑道:“書瑜穿著好看,我情不自禁。”
謝書瑜笑著半側頭試圖躲開他湊近的呼吸,“彆鬨,要遲到了……尹君瑞!彆扯…。”
在逍遙王殿下又撒嬌又耍無賴的軟磨硬泡下,謝書瑜又穿了一次略有些繁瑣的衣物,好在兩人理智尚存,未誤了時辰。
北臨皇宮內,大殿上已經擺出了各樣的點心。
待所有人到齊,殿外才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金碧輝煌的殿內群臣行拜禮,恭敬的對待帝王走上高位。
隻是過了許久,也沒聽見帝王的平身。
尹君瑞抬眼看著停在麵前的人,半晌率先直起身,好心提醒道:“父皇,您該上去了。”
北臨帝王僵了片刻,似乎是緊張,看著尹君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轉身走上了高位。
“眾卿平身。”
落座時,來自上位者的目光還是時不時掃過謝書瑜所在的位置。
尹君瑞不著痕跡的將人往後攬了些,有借著與人交談傾身煮茶,稍擋下了視線。
“聽聞逍遙王殿下心疾痊愈,下官得此消息真是倍感欣慰,在此敬殿下一杯。”
謝書瑜抬手擋下了一旁遞過來倒酒的手,“他不能喝。”
眾人都看到了逍遙王今日帶了一名男子,看穿著絕非小廝,又結合聽到的傳聞,多少對二人的關係有了些猜測。
被擋下的官員臉色不太好看,“殿下貴為逍遙王,當更注重禮數,今日陛下設宴是為殿下與喬將軍,如此場合怎可”
“怎麼?”
尹君瑞斂下眸中冷意,平和的打斷了他,“羅大人是在教本王禮數?”
“下官不敢,隻是下官對殿下寄予厚望,實屬不願看殿下為了這等人…殿下!一失足成千古恨,殿下萬萬不可”
砰——
殿上本歌舞升平,也因這一聲砸在金磚上的瓷盞碎裂的聲響靜了下來,以至於舞姬們紛紛跪了下來。
謝書瑜被嚇了一跳,看著那口釉麵獨特美觀,一看便價值連城的瓷盞,在一瞬間四分五裂,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暗歎了句。
敗家子。
感歎過後,知曉逍遙王殿下在為自己出氣的謝書瑜微抬手,輕撫在尹君瑞身後,示意他平心靜氣。
那位對謝書瑜出言不遜的羅大人雖仍舊憤憤不平,卻早已被嚇破了膽。
畢竟,世人皆知北臨逍遙王溫文有禮,乃謙謙君子的典範,如今日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大動乾戈,可真是頭一回。
經此一遭,謝書瑜大概也了解了輿論傳播的程度,大抵是都知曉了尹君瑞對他不一般,卻不知道就是他治好了尹君瑞。
畢竟,在場的大部分人他都還有些印象,上一世可沒少在出診上麻煩他。
尹君瑞掩下眸中的厲色,緩緩起身撫了撫衣袖,便俯身朝謝書瑜伸出了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溫柔的牽著謝書瑜走到了大殿中央。
北臨帝王見此招了招手,立刻便有人捧著聖旨走上前,而後,眾人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謝蘇卿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治愈逍遙王,又護駕有功,特封北安侯,準入禦藥房,賜居神農閣,賞黃金千兩,欽此!”
胡鬨。
謝書瑜驟然聽到自己的名,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便覺得殿下為他請的聖旨過於誇張,但此刻的他又不好拒絕,隻得行禮謝恩,接了聖旨。
緊接著,他敏銳的發現,周圍看著他的人,眼神有了變化。
謝書瑜微側頭輕聲道:“我怎麼覺得一會兒會被圍堵?”
尹君瑞:“不會,他們不敢。”
對於他如此肯定的態度,謝書瑜持懷疑態度,直到下一刻,他突然回憶起,他們還應該有一道賜婚的聖旨。
在老套的開場白以及一連串連他自己聽了都害臊的誇獎後,謝書瑜又被聖旨的內容震驚了。
今北安侯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與配。
然逍遙王愛慕北安侯已久,惟願與其共度餘生,為成人之美,特為二人賜婚,若北安侯應允,便擇良辰完婚。
這般可以讓人進退自如的賜婚聖旨,讓謝書瑜覺得,殿下更像是求婚的。
尹君瑞動了動指尖,劃過謝書瑜的手背,“書瑜,給我個名分吧?”
謝書瑜暗自舔了舔牙,“我不是讓你改了信嗎?”
對於殿下的一意孤行,謝書瑜表示很生氣,險些沒控製住當眾爆粗口,可胸口卻悶得他言語艱難。
群臣早已在交頭接耳,討論著當朝逍遙王為何如此卑微的向一個男人求愛。
北臨帝王的視線緊張的望了過來,大概是久久未聽到他的許可,生怕他當眾讓自己的兒子難堪。
可謝書瑜怎麼舍得。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謝書瑜後退了一步。
幸好他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