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喬子敬緩緩起身,看了眼被他壓著揍的人,煩躁的舔了下牙關。
他下手沒收著力,但也有分寸,沒打死穴。
現在的帝霄額間已經冒了冷汗,屈著手肘撐在地麵上,另一隻手還捂著腰腹上因為再受創而裂開的傷口。
這人挨揍都不帶反抗的,倒讓喬子敬有種是自己欺人太甚的感覺,可分明是這人先占他便宜的,但凡換個人,他早動刀了。
這段時間的相識,讓他一度以為帝霄雖然對他有非分之想,卻也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
地上的人抬眸時依舊麵色平靜而堅定,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喬子敬長歎了口氣,發泄過後的情緒穩定了不少,“你說說看,我試試能不能改,說不定你就能放下了。”
這話大概挺殘忍的。
帝霄神色一愣,不由低下了頭。
看著他唇邊帶著血色的痕跡,好像讓那抹慘淡的笑更顯淒涼了。
相識到如今,喬子敬還是第一次見他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僵持了半晌,帝霄也沒回答,隻是似乎有些艱難的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喬子敬站在原地,看著逐漸隱沒於林中的人,耳邊仿佛還殘留著打鬥時淩厲的拳風,還有帝霄毫不讓步的回應。
“我做不到。”
幾日後。
自從上次見過麵,喬子敬就發現帝宵沒再偷偷跟著他了,而是時常光明正大的進出他的營帳。
因為他當時下手也沒收著力,險些把人打成重傷,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所以被強迫的事他就打算就此揭過。
畢竟他還有求於人,不好把關係弄得太僵。
這天他已經在整兵準備回城了,剛回到營帳就發現裡麵已經有了人。
帝宵束著發,正背對著他,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察覺到動靜就轉過身來看著他。
喬子敬徑直走到床邊卸下了輕甲,淡聲問了句,“什麼事?”
帝霄抿了下唇,伸手遞出了手裡的信件,“月莊傳來的消息。”
“君瑞的消息?”喬子敬動作一頓,驚喜的朝他看去,準確說,是看著他手裡的信,幾步上前就接過了信件。
片刻後,他勾唇笑了笑,心下放鬆了不少。
帝霄:“…你很開心?”
喬子敬挑了下眉,如實道:“還不錯,君瑞也打算回城,似乎心疾有所好轉。”
帝霄沉默的垂下眼,半晌才在喬子敬疑惑的目光下說了句,“尹君瑞已有心悅之人。”
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喬子敬唇角一抽,罵聲堵在喉頭好不容易才咽了回去,略有些咬牙切齒道:“老子拿他當兄弟的!”
把人轟出去之後,喬子敬長舒了口氣就準備休息。
幾日後。
喬子敬在桃花源見到了帝霄口中的那位,尹君瑞心悅之人。
在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人是男子。
怪不得帝霄會和他說那樣的話,合著他這位從小到大交情都不錯的朋友竟也喜歡男人?!
喬子敬深受打擊,於是一時間有些口不擇言,但又好在勸解及時。
聽了尹君瑞的話,他才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喜歡男子,隻是他們二人之間需要考慮的事而已。
待他靜下心來認真觀察後,才意外的發現這種感情,好像也並不是特彆難以接受。
至少,對方的言語和行為,並沒有讓他生厭。
——
北臨皇城。
自從尹君瑞回來以後,他們和帝俊樓的交易也就結束了,至今已有近一月了。
將軍府一派祥和,下人正忙裡忙外的布置著,一片喜氣洋洋。
喬子敬無奈的幫著掛花燈,“娘,隨便吃個飯就成了,這麼大費周章做什麼?”
將軍夫人洛綰搖了搖頭,“不行,你聽話,娘已經發了請帖,到時候各家夫人都會帶著女眷前來慶賀,你給我正經點好好相看聽到沒有?”
喬子敬:“爹都說了讓我自己做主的。”
洛綰:“你做主了嗎?每日不是校場就是出城剿匪,你是打算帶個什麼人回來?”
喬子敬一僵,“您彆生氣,我就是覺得沒必要,知道的是來給我慶賀生辰,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選妃呢?您這陣仗實在太誇張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