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東大門幽蘭咖啡廳,兩杯卡布基諾,兩個沉默的人。
“可可,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當初突然分手,我去找你,他們卻告訴我擬已經死掉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告訴自己要鎮定,可是,一切的努力都在麵對那一雙黝黑的眼瞳之後宣告失敗。那雙眼瞳裡,傳遞出來的焦急和渴求,讓我心痛和自責。眼淚,決堤。7年來,第一次這麼放肆而任性。無論我怎麼偽裝堅強,在齊楓麵前,我總是輕易暴露出我的軟弱和無助。即使過了7年,即使努力要堅強,仍然辦不到。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在渴望有一個人能夠分擔那份自責和罪惡,而那個人,最不應該是齊楓,卻又隻能是齊楓。我渴望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隻有齊楓。
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著要投入那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但理智告訴我,不能!不能!
所以我隻是靜靜地流淚,無聲的。我看不到齊楓的臉,因為我的眼淚將我精心繪製的妝容毀得慘不忍睹。我想,我一定像一個鬼,一個哭得可怕的花臉女鬼。
“可可!可可!”可是我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焦急的聲音,夾雜痛苦和無助。隻有在我突然提分手時聽到過的語調。讓我當場崩潰的哀傷。
我隻是哭。為什麼他一定要找來?我以為自己已經練就刀槍不入的本領了,已經足夠抵擋他的攻勢了,可是隻是見麵,隻是一句話,我就堅持不下去了。我恨這樣的自己,恨這樣的無助。為什麼一定要找來?
下一秒,我被抱在一個熟悉的懷抱。那個胸膛,仍然那麼堅實,令人想賴在上麵一輩子。在被摟住的那一瞬,我的理智、思維,都度假去了。我隻想好好地哭,哭儘7年的委屈,還有思念……
當我再次整理好妝容,冷靜下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而齊楓,原本衣冠楚楚的齊楓,眼淚和化妝品使他的西服襯衫都慘不忍睹了。
“可可?”
小心翼翼的試探。
“不好意思!你的衣服…我可以付乾洗費…”
“可可,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聲音低沉沒有起伏,是壓抑怒氣的結果。
“弄臟你的衣服,我應該付乾洗費的。至於我們之間,隻是普通朋友而已,這樣是合理的。”剛剛的痛哭,已經超出了最初的劇本設計,必須要更多的距離才能繞回去。
“可可?好吧,如果這是你要的結果。你知道,我一向不會勉強你什麼的。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的‘死而複生’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吧!如果不告訴你,你是不會死心的。但是我希望你聽完以後,可以從此不再打擾我的生活。”,我的聲音,因為哭過而沙啞,讓我自己也覺得陌生。讓我的故事憑空多了幾分滄桑感。所以,我必須讓自己的聲音儘量低沉,平靜,像講一個不相乾的人的故事。
“7年前,我帶你去見我的媽媽。你走後,我媽媽告訴我說,我不能和你繼續交往了。因為她和我爸爸已經幫我選好了一個結婚對象,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他父親是一方政治大員,如果我和他結婚的話,對我爸爸的仕途會有非常大的幫助。你知道的,像我們這樣家庭的小孩,都沒有婚姻自主權的。而且,我們一直是瞞著我父母在交往的。我開始當然是不答應的,可是我爸爸軟禁我,媽媽每天對我疲勞轟炸。最後,我答應見那個男的一麵,以後的事情再說。可是見麵之後我發現,他非常紳士,非常體貼,長得也很好看,你知道,我所謂的好看,並不是一般的人認為的好看。而且聊過之後我發現,我們很談得來,他也表示,很喜歡我,希望有機會進一步認識我。我答應了。因為和他約會,確實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和他約會,總強過被爸爸軟禁。就這樣,在你聯係不到我的那一個月裡,我在約會,很快樂。在我見你的前兩天,是他的生日,他沒有開party,就請了我一個人。他說,隻想和我一起度過。我們去了皇朝的一個私人包間,喝了喝多酒,我們都醉了。後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分手了。你一定會奇怪,那為什麼我跟你分手之前還要主動獻身給你是吧?那是因為那時候我還是真心喜歡過你的,對你畢竟還是愧疚的,所以…之後我們很快就結婚了,去了英國。生活很幸福。可是4年前,他在上班途中出了車禍,當場死亡,我就回國了。在C大上班。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