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為人知的是,鳳皇曾在夜半驚醒四下無人時遊蕩到前院,看到半死不活的植物們,觸景傷情之下,試圖用斷續膏救它們,當然結果隻是第二天它們全枯死了。
同理類比後院湖裡的魚,而鴿子由於影閣堅決表示要自己照顧幸存下來。
香室裡,鳳皇將自己泡在熱水中,用力洗去身上沾染的脂粉味。
屏風外麵,影衛十九正在彙報著近期收回的賬目。
從淑妃那兒搜刮來的她娘家財產已經抵過嬋娟宮全體上下的月錢,快要與他當年賞給將軍府的財物持平了。
他就說嘛,能白占他便宜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除了某個卷款潛逃的皇後。
十九繼續彙報朝野內外的小道消息。
“上次陛下讓影閣留意各處人禍的事有眉目了,京郊最近出現了一夥匪徒。”
“凶不凶惡?”
“凶惡倒還好,似乎隻謀財,甚少害命。”
鳳皇閉著眼,聲音懶懶的。
“不凶惡也要讓他們凶惡。對了,逍遙茶社主管哪一個?”
“回陛下,是影衛三八。”
鳳皇頓了頓,才吩咐道:“讓他管管茶社那幫人,彆一天到晚說朕和常玉嬋那二貨的段子。多關心關心民生,比如京郊出了悍匪,打家劫舍殺人如麻無人能敵什麼的。”
十九腹誹:還不是您自己放出去的風。
嘴上仍是恭順地應著:“是,陛下。”
繼續彙報,一直到最後一條:影衛一號二號擅離職守,私自出宮。
鳳皇半睜開眼,冷然道:“他們帶走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嗎?”
十九嘴角微微抽搐,回答了沒有,就見他又閉上眼了,慵懶道:“下格殺令吧。”
於是忍不住問了句:“如果他們帶了值錢的東西走呢?”
“那就先收回他們帶走的東西再下格殺令。”
他說得理所當然,十九聽得滿頭大汗。
水有些涼了,鳳皇從浴桶中站了起來。他披上一件寬鬆的長袍,步出屏風外,踩到之前脫掉扔了一地的衣服,嫌惡地撇嘴,對十九說道:“把這些衣服都燒了。”
十九無語,至於麼?潔癖這麼嚴重娶什麼妃子嘛,每次都讓他燒衣服很不吉利的!
還有明明不喜歡喝酒硬要喝回來又亂嘔,等等,今天他吐哪兒了?
……一號二號你們這兩個混蛋走了這些事都變成我要做的了!
絲毫沒察覺到影衛濃重的怨氣,鳳皇向正屋走去。
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飄了過去,不予理會。
又是什麼飄了過去,繼續不予理會。
最後一道輕飄飄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陛下……”
鳳皇皺了皺眉,“卓西西,你正常點。”
卓西西跟幽靈似的從他身後飄了出來,全身籠罩著哀怨的氣息,她期期艾艾地問:“陛下,我哥什麼時候回來?他不會拋下我了吧?我是他親妹妹呀……”
鳳皇沒好氣地回:“朕的親娘子還跑了呢,你問朕朕問誰?”
卓西西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說:“我跟陛下又不同,陛下後宮佳麗三千,隨時隨地可以變身王八蛋負心漢,我可隻有這麼一個哥哥……”
說完,耷拉著肩膀,又準備飄走了,卻被扯住頭發。
“卓西西,相信朕,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哥了。”
鳳皇綻開一抹溫文爾雅的笑,道:“因為朕下了格殺令,依照影閣的效率,三天內你就可以見到你哥的人頭了喲。”
扔下危言聳聽,揚長而去。
寢室還是那個寢室,擺著兩張床,中間牆壁上貼著一張同居不合寢規則。
隻是隔間裡的那張床久無人跡,早生灰塵。
自清鳴離開之後,鳳皇就搬到她的床上安家落戶了。
床上仍是放著兩個枕頭,床的內側還擺放著一套衣服。那是清鳴往日睡覺常穿的中衣,擺成一個人形,仿佛她從未離開。鳳皇爬到床上,翻身麵向內側,為自己和那套中衣蓋上被子,低低說了一聲生辰快樂。
他想,他大概跟那些人腹誹的那樣,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