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一行人的速度明顯快多了了,因為是子玉拉著清鳴走的。一號二號似乎認可他了,倒是他們二人自己又隱了起來。
子玉有些奇怪,“他們兩個都易容了,為什麼還要隱身?”
清鳴答曰:“太亮了。他們影衛當久了,很怕光的。”
“哦,跟鬼一樣。”子玉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隱在暗處的一號二號突然開始感到頭痛了。四個人目標太大了,他們是考慮大局好不好!
第二日,捷報傳來,明月不費一兵一卒製住匪徒,並成功勸降。
聖上龍顏大悅,下旨封明月為智勇侯,同時統領禁衛軍。其子寶少爺自小由先皇後撫養,天資聰穎,品性純良,冊為世子。
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皇朝炸開了鍋。
寶少爺是先帝私生子的兒子一事是公開的秘密,現在又說明月是其父……
聖上此舉擺明在變相公布明月的身份。
眼看著他得勢,又立了功,朝內一些善揣聖意者開始發出了讓明月認祖歸宗的呼聲。
朝堂是如此,民間則不同。百姓哪管權位爭鬥,百姓隻認英雄。所以明月凱旋的時候,全城轟動,萬人空巷。
七分俊俏加上三分和氣,又是滅匪英雄,一個新的國民偶像冉冉升起。
“我怎麼看著覺得明月快哭出來了?”
清鳴從窗口移回目光,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子玉瞥了一眼街上眾星捧月的景象,同樣的幸災樂禍,“的確。”
一號二號想起當年被他下了多次迷藥,如今得報一箭之仇,不約而同地露齒一笑。
由此可見,明月吃鱉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事。
清鳴決定買幾瓶酒回去。一來慶祝人民的好朋友明月大俠當上智勇侯;二來新房子已經找到了,要與茶社眾人喝一杯散夥酒;三來,三來就是她突然想喝酒了。
到櫃台打酒時,看到一個久違的人。
“小言,打好酒啦?”
掌櫃的熱絡地與一個小孩子招呼著。
小孩九歲左右,從簾後走出來,順便把幫清鳴打好的酒遞給掌櫃,然後提著自己的酒對掌櫃伶俐地點頭微笑離去。
“姑娘,你的酒。”
掌櫃又對清鳴招呼著。
清鳴收回黏在小孩身上的視線,似不經意地問:“那小孩好乖的樣子。”
掌櫃哈哈一笑,打開了話匣子:“姑娘知道青墨坊出了個第一女官吧?對,就是高遺愛高大人,小言是那高府上的管家。嘿,你也覺得奇怪吧?這麼小的孩子當管家呢……不過想到高大人,也是那麼小的小姑娘就當了吏部郎中,也就不奇怪啦!”
掌櫃的還在說著什麼,清鳴卻已出神。
原來寶寶的任務就是當高女官的管家麼?
寶寶入影閣受訓,寶寶成為高女官的管家,高女官步步高升,寶寶成為世子。原來這一局棋,比她想象中開始得早。
那時鳳皇幾歲來著?
十四歲呐……果然是從小滿肚子壞水。
清鳴提著酒瓶癡癡發笑,直到酒樓突然一陣騷亂把她吵醒。
她循聲望去,隻看見一號二號追著一個什麼身影跳出窗外,心裡一緊。
子玉拔下插在柱子上的暗器,飛身到她身邊,她連忙拉住他的袖子,“把暗器給我看看。”
不似尋常飛刀飛針等暗器,是一塊木牌,很舊的木牌。牌麵上有三個字,頭尾都被劃花,隻剩中間一個字赫然:殺。
清鳴的心狂跳了起來——格殺令!
影閣的格殺令,她幼時的玩具之一,上麵的刮痕就是她的傑作!
她猛的轉過身,瞪大雙眼四處尋找,難得露出的咄咄目光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卻沒有看見那個想象中的人。
塌下肩膀,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又想起格殺令一出,至死方休,她連忙抱住子玉的手臂,急聲道:“帶我回逍遙茶社,儘可能地快。”
子玉不假思索地攬過她的腰,抱著她縱身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酒樓依舊喧鬨,二樓雅閣卻靜得一根針掉落都聽得見。
隨扈模樣的幾人斂目垂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坐著的那位華服男子收回注視那兩人離去方向的目光,轉著酒杯,緩緩地露出溫和得讓人想去死的笑容,問:“你們看到了什麼?”
隨扈抬頭挺胸收腹屏息,異口同聲:“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華服男子臉色丕變,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咆哮:“那麼大兩隻奸夫□□都沒看到你們眼睛怎麼長的!拖出去把眼珠挖了!”
“陛下饒命!”
“再說一次看到什麼!”
“屬下看到兩隻奸夫淫/婦!”
“敢說朕的皇後是淫/婦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拖出去砍掉奸夫再把自己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