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在東方明珠塔的對麵,一座恢宏的古建築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卻從來沒有人發現,就好像是被人在此處開辟了一個新的空間。而那個人便是此樓的主人——胭脂。
那是她在紅坊的名字。
每當太陽下山的一刹那,她便準時出現在紅坊裡,身上所穿,永遠都是一襲紅裝,卻從來沒讓人感覺到厭煩,反而覺得姿態萬千,宛若豔紅的胭脂。從此,人們便喚她作“胭脂”。
無人知曉胭脂的背景,亦無人能查到關於她的哪怕是一點兒消息,隻知道人們叫她胭脂。就好像她是憑空冒出來的,隻是在4年前捐給某希望工程10萬萬根金條,從此人們便開始關注紅坊和胭脂。
關於她的傳言有許多。有人說她是大款的小妾,有人說她是富豪的女兒,更有甚者說她是妖……諸如此類的言語數之不儘,隻是無人能證實這是真是假。而有人問起,胭脂也隻是一笑而過。她如此,傳言得不到證實,就更甚了。
胭脂似乎隻有一個表情——微笑。嘴角微微上翹,雙眸稍稍眯起,好似天邊的彎月。無論彆人怎麼極儘嘲諷,無論彆人多麼無禮,她至始至終都隻是微笑,無人能打破她的這張麵具。也許這不是麵具,而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隻是,欺辱她的人都會在第二天的正午憑空消失。也許,胭脂是在笑這個結局——終將發生的結局。
隻是今日,胭脂破天荒的沒有去紅坊,在太陽下山的那一刻,她沒有出現。男人們都在猜測原因,女人們則是在詛咒,詛咒這個妖一般的女子,詛咒她永生永世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也許她們的詛咒快靈驗了。因為胭脂已萌生去意,因為在另一個時空,有人正在召喚她,是作為一個時空的召喚。
在那個恢宏的、不為人知的建築裡,胭脂正在沐浴更衣。過會兒,她將要完成在這世界的最後一件事。
胭脂從層層珠簾中緩緩穿過,紅色的宮裝,淡漠的笑容,讓人覺得那是畫中走出的女子。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回廊。仙抉乍飄今,聞麝蘭之馥鬱;荷衣欲動今,聽環佩之鏗鏘。屆笑春桃今,雲堆翠髻;唇綻櫻顆今,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回風舞雪;珠翠之輝輝今。滿額鵝黃。出沒花問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若飛若揚。蛾眉顰笑今,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今,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今,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今,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伺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片刻過後,胭脂來到了大廳,見眾女子已久候多時,便飛身登上高台,拂袖坐下。
“屬下參見樓主。”眾女子俯身而跪,聲音中充滿了對上位者的尊敬與畏懼。
“起吧。”胭脂淡然一笑娓娓說道,“我虹樓建成距今已三百載有餘了,我也已經完成了在這個時代的使命。而另一個時空的召喚已通過時空之門傳送了過來。所以,我即將離開你們,去另一個世界了。”
胭脂的話在女子中應起了軒然大波,眾女子對胭脂的決定議論紛紛。待眾人平靜下來後,一身著玄色儒裙的女子站了出來恭敬地問道:“請問樓主將在何時重新回到這裡?”
“倘若沒有新的任務,我便不會回來了。”
“那麼我們請求與樓主一同前往異世。”女子急切地說道。
胭脂笑而不答。
女子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說道:“樓主,今日能站在這裡的都是跟隨您百年以上的元老。我們自幼便被您領養,研習修真之法,在16歲又喝下聖水,從此長生不老,永葆青春,大恩不敢言忘。現如今,連最弱的紫兒都已達到天仙級彆,屬下認為我們完全有能力為您分憂。更何況,您想要完成使命便要先建立自己的勢力,倘若帶上我們,不就省了這個麻煩?”
語畢,眾女子紛紛跪下,口中高呼“請樓主成全”。
“允了。”胭脂心中本就有此打算,隻是想要讓她們自己提出來罷了,否則,依照她的性子還不是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又何必告訴她們。隻是,這異世也不是想去就去的。
胭脂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已知曉我們將要去時空是修真者的天下,大陸盛行修真之術的傳播。不過你們不必擔心,隻需小心行事,大抵不會遇到很大的危險。我準備在此地再停留1月,讓你們把修真之術重新鞏固、加深一遍,熟悉口訣,以免給異世之人欺負了去。”
“是,樓主。”眾女子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