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軍在鄭旭東走後便吩咐手下跟蹤了鄭旭東,果不其然鄭旭東打完雷浩軍後又直接返回了醫院,鄭旭東在醫院外科簡單地處理了傷口便跑回微藍的病房,微藍此刻仍是昏迷不醒,醫生為她打了退燒針和消炎吊瓶,又開了鎮靜劑,告訴家屬先留院觀察一天,若是清醒了便可回家,若是仍然昏迷不醒恐怕事情就嚴重了。
鄭旭東現在守在病床旁片刻不敢離身,他讓戚家夫婦回家做點粥等微藍醒了喝,順便再回去拿些換洗衣服以備不時之虛。他是有意支開肖月華的,肖月華一輩子不能生育卻極愛小孩,好不容易收了微藍做女兒,她把微藍當親生女兒來愛,微藍又何償不是呢,微藍一輩子孤苦無依,能有個家曾是微藍心中最大的企盼,肖月華恰好給了她這個家,還是這麼一個溫暖的家,所以戚微藍對戚家夫婦總覺得給再多都嫌不夠。
微藍的這點玲瓏心思肖月華又怎能不知,愛都是相互的,此刻看見微藍這樣,肖月華自責不已,真應了那句”疼在兒身痛在母心”。肖月華從家到醫院幾乎沒一刻不在哭哭啼啼,這可能是微藍長這麼大第一次進醫院,雖然偶爾有個頭痛腦熱但吃幾味藥就好了,從未鬨到要上醫院這麼嚴重,何況是昏迷不醒,所以肖月華擔不住了,鄭旭東看見戚媽媽這樣,怕她再病倒,於是趕緊讓戚連海帶著肖月華回了家。
鄭旭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他一遍一遍為微藍擦拭身上的冷汗,微藍此刻不再胡言亂語隻是燒還沒有退,醫生說藥效要過二三個時辰之後才能發揮,鄭旭東就這樣看著微藍,眉頭皺得緊緊的,他用手牢牢地握住微藍的手仿佛在為她打氣,心裡卻在默念:“微藍,醒醒,醒醒,微藍”。
雷浩軍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此刻的場景,他輕輕推門進去,鄭旭東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又轉過頭去,雷浩軍剛剛問過醫生微藍的病情,醫生隻說關鍵在於今晚。雷浩軍也找了把椅子在微藍的床前坐下,眼睛卻一刻不停地盯著微藍,二個生死兄弟在剛剛一場大戰後不約而同地坐在了微藍病床的二側,他們並不看對方,眼睛隻盯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可人兒,心境各異。
小猴子和吳語欣第二天才從鄭旭東處得知微藍生病的事,等他們馬不停蹄趕到醫院的時候,戚微藍已經蘇醒了,微藍一張開眼便看見自己的養父母、鄭旭東、還有那個人,微藍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好像回到了剛認識雷子的時候,雷子總是淺淺地笑,卻如陽光一般燦爛,現在夢睡了,眼前的雷子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笑反而平填了些愁雲慘淡,他的眼睛紅紅的仿佛哭過一般,臉也瘦了,卻更加地棱角分明,隻是臉上掛著傷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此刻他的唇正緊緊地抿著,肩也微微顫動好似情緒有些激動,微藍歎了口氣終是將頭轉過去再不看他。
過了一會兒小猴子和吳語欣來了,他們初見雷浩軍在這兒心裡都有些訝異,再看雷浩軍和鄭旭東臉上都掛著傷,當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麵上都沒顯露出來。大家圍著微藍問長問短擔心不已,誰都刻意不去理睬雷浩軍,肖月華看出雷浩軍的落寞便拉著他的手到微藍床邊說:“微藍,昨天晚上我和你爸都回去了,多虧人家雷子和東子在這兒守著你,一休沒合眼,你看這眼圈都熬紅了,你得謝謝人家。”
戚媽媽一說完東子便不合時宜地哼笑一聲,不過隻這一聲再沒彆的,小猴子和吳語欣看著此時的雷浩軍也說不出話來,雷浩軍也不去理會旁人目光,眼睛單單隻盯著微藍,但微藍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仿佛又回到了他們認識的最初。雷浩軍心中淒苦,他想微藍大概是不會原諒她的,他有些絕望地看著微藍,那樣地渴盼微藍能轉過頭來看他,但微藍終是什麼也沒做,片刻後雷浩軍隻能說了句“你多保重,我會再來看你的。”然後便一個人落寞地獨自離開。
微藍不愛住在醫院,她最討厭醫院時時刻刻彌漫的消毒水味道還有那觸目驚心的白,白得像死人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微藍堅持要出院,眾人勸說不得便征求了醫生的同意辦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