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們並不想走,而是想讓差生離開。
“卷子給我,講課。”齊天從不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林顯舉過卷子給齊天:“老師,用我的吧。”
齊天擺擺手,徑直走去段仔那裡:“這次改用空白卷。”他俯身看到段仔桌上的卷麵已被寫滿沉默了幾秒,頓時打臉。
他抽過卷子心想:“隨便編的,不如不寫。”
段仔的卷子到了齊天的手,林顯不好在說什麼,神情卻顯得嫉妒無比,嘴裡“嗤”了一聲,又無情地翻了個白眼。
齊天走上講台,神情嚴肅:“左邊第一個開始講。”
這就是他們最怕的開火車講題,誰要是沒講出個所以然,那就等著被罰抄。
剛開始都是些選擇填空,而越往後才是越難的,輪到越難的時候又往往是後麵的差生。
平常這時候他們就像被卡住軌道的火車,一個皆一個的站起來,那場麵當真是一幅靚麗的風景線。
然而這節課竟然出奇的順,隻有些磕磕絆絆的解題,但最後答案是對的這些人,後麵今天就像被施了魔法,解得也是簡單易懂,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最終答案竟然是對的?!
齊天咳出了聲,覺得事情蹊蹺,便在陳碩這裡截住,問了跟卷子上毫不相乾的題。
陳碩毫無疑問暴露出陷。
齊天眼色勾上段仔,正色道:“有些人自己蒙自己,以為從網上抄答案就對了?那會抄你會背嗎?”
抄的這些人臉跟著沉下去不敢抬頭。
“段仔,上黑板解下一道題。”齊天發了狠,他對不寫的學生還客氣點,起碼人家真誠,而掩耳盜鈴這些人他是真覺得無藥可救!
自己都能騙自己了,還有什麼是真的。
陳碩嘴裡低估一聲:“完了。”
溫賀轉筆的手停下,垂眸歎口氣。身為對數字敏銳的人來說,你的任何一個步驟解析他都能大體知道是屬於哪類人的,所以他也從不外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解題思路與方法,被彆人讀解總有一種破陣的感覺。
他看著段仔從他身邊經過上台,望他自求多福吧。
底下的人也一陣窒息。這正是年少時期自尊心旺盛的時候,誰也不希望自己會在這種矚目的場合上出醜。
林顯卻十分期待的咧開嘴角嗤笑,就在下麵等著看他好戲。
然而他們後麵緊張的氛圍下,段仔從容不迫,提起粉筆就寫。
齊天隻是想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明白抄是不好的行為,就單拿段仔做示範例子。他也不是個不給人台階下的人,要是段仔這時能誠懇的道歉,那他也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他,給後麵的那群學生一個警告。
不過很不幸的是,齊天被接連打臉了。
眼看段仔真的在黑板上解題,寫得有模有樣,解剖的樣樣精準。
低下一片嘩然,林顯的嘴角也瞬間掛不住了。
這多虧展冠對他強有力的訓練,硬是把笨方法貫穿段仔的大腦徹底吃透,當然他也隻是會這一隻題型,換了另一種他還得接著摸。
非常考驗平時的積累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真背答案了?”溫冉背抵著後桌,悄悄問溫賀,“你把題給他們抄的?”
溫賀看著自己的卷麵,忽然閃過的餘光中看到窗外有個人影,他沒在意,囫圇應付道:“沒,抄自己的。”
“什麼鬼?”溫冉不解,“還能是他們抄小段的?”他們從不叫段仔名字中的第二個字,因為段仔很討厭這個字,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
溫賀看眼黑板上段仔的式子,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卷子皺起眉頭,心中頓時一個悚然:“靠,這步竟然我錯了。”
“回答我!”溫冉向後湧了湧桌子。
“昂。”這道大題比較超綱,錯幾個小步驟算是正常現象,但黑板上的段仔卻激起了他的勝負欲,心裡多少不平衡了。
溫冉對溫賀的回答不明就裡,全然不顧齊天站在哪裡,直接回頭看溫賀在乾嘛,結果就看到他哥竟然拿黑筆趁機修改答案?!
真是一生要強的男人。
“欸?”還不容溫冉多想,在轉頭的那刻清晰地看見窗外角落處站著一個人,哦不,在一仔細看,是倆。
溫冉愣了會神,竟與外麵的那人對上視線。
“回過去,彆看我。”溫賀抬眸打斷。
“誰看你,自戀。”溫冉白了一眼轉回去。
這時段仔寫完了最後一個步驟停筆,齊天生咽了下,這臉打的生疼,人家這道題就是會,你不僅不能說人家了,還不能拿人家怎麼辦的自挫感。
“低下某人彆扒了,”段仔站在台上俯睨著林顯,手自然地往後一撩,“這就是原題。”
林顯手上動作一抖,倏地黑下了臉,半天沒抬起頭,複雜的情緒在他陰沉的臉下浮過。
“好,看這道題啊,寫的很詳細了,”齊天其實是有些喜悅在身上的,但他不好表現出來,就板著那老臉麵無表情地讓段仔回位,“回位吧,下不為例。”
突然間段仔就能理解學霸是處於一種多麼自豪的傲氣感了,當你全會而彆人不會時,你是站在上帝的視角去俯看他們,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就一個字——爽!
段仔側過身放粉筆的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窗外那人,目光對視的刹那,粉筆陡然落地。
他哥!展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頓時段仔還未下台就感到整個臉上溢起了紅。
這逼裝的,裝他哥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