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爐夜話比想象中結束的晚,因為畢竟要借此環節給每個人尋找到合適的搭檔。
石小楠開始沒多久就聲稱累了要休息,隻留下林秋雨一人在桌旁,邊飲酒邊看著年輕人們嬉笑打鬨。末了她有些醉了,不知道怎麼就帶起了愛情和婚姻這個話題,一場好好的圍爐夜話升級成了唇槍舌戰的辯論會。
正方: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反方:婚姻不是愛情的墳墓。
當然這也有利於搭檔的分配,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婚姻價值觀相同。
阮明明毫無疑問是要和齊萏配合的,他們和一個叫做薑秀白的男生組成一隊,讚同反方的觀點,至於另一隊則分彆是鹿聞笙、時晏、夏慕楓。
要說這正方隊伍的幾個人還是大有來頭——
時晏和夏慕楓是一種人,典型京城太子爺、浪子富二代,他倆聚在一起就是臭味相投,一對狐朋狗友。鹿聞笙和他們一起長大,是這兩個人共同的青梅,卻出落的最為出息,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她筆下的畫唯美浪漫,光感十足,怎麼看她都應該歸屬於反方。
“那你們……”
齊萏扭頭詢問“被孤立”的可憐情侶,言昭和盛長宜。
言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因為盛長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在她肩頭沉沉睡去了。
“不好意思,我送她回帳篷。”
言昭輕而易舉的將人打橫抱起,用眾人微不可查的語氣嘟囔一句:“怎麼輕了啊。”
盛長宜緊閉的眼皮顫了顫,用嘴型無聲的說道:你放屁。
齊萏用胳膊撞了撞阮明明:“就這,婚姻還能是愛情的墳墓?”
坐在對麵的時晏托著下巴聞聲輕辯:“新婚燕爾罷了。”
鹿聞笙隨身攜帶著畫畫的簡易工具,幾下就在速寫紙上勾勒出了言昭的背影。
夏慕楓湊上來出聲:“這黑咕隆咚的,小心眼睛。這有什麼好畫的?”
鹿聞笙一副看凡夫俗子的模樣瞥了夏慕楓一眼:“你懂什麼?”
夏慕楓:“我不懂我不懂,我隻知道我寶貝妹妹的眼睛可不能受累,我答應過你哥的,要把你當親妹妹。”
鹿聞笙:“嗬,大可不必,我就當他那時救你是因為蠢。”
夏慕楓:“……隨你怎麼說。”
*
言昭把人抱進帳篷,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出去看看,等會兒回來。”
盛長宜:……
這誰受的了。
可她不擅長撒嬌,考慮到這也是一份工作,也沒有阻止言昭出去,隻是翻了個身,用行動無聲的表達“你隨意”。
可下一秒盛長宜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伸腳擋了一下言昭的步子。
她聽見言昭問:“怎麼了?”
“早點回來。”
外麵這麼多單身男女呢。
其實她不擔心言昭出軌,畢竟外麵這群人誰能有她有錢。
可畢竟愛情荷爾蒙這東西,容易讓人失智盲目。
儘管她從未受此影響,但言昭會。
很久之前,大概是大學的時候,班裡也曾有過這麼一次討論。
盛長宜:“愛情,我沒那東西。”
身邊的言昭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樣:“那我……我……”
盛長宜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擰眉看向她:“你?你怎麼了?”
言昭:“沒事,我是你朋友。”
後來,盛長宜麵對言昭的求婚:“愛情,不牢靠的東西,轉瞬即空,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
言昭:“隻要你答應,這麼說……也行吧。”
一次事後,盛長宜疲軟的靠在言昭身上:“所以你是因為愛情才留在我身邊的嗎?”
言昭:“不,不隻是……”
不隻是愛情,還有家族利益、社會地位、金錢,盛長宜發自內心覺得,如果真是這樣就好。
可跟言昭相處下來,她越發覺得對方當時是在說謊。
他們雖然是世交,但家族利益上並不存在多少牽扯,言家的事業大多都是言鬆打理,很少能有讓盛懷科技出力的地方,如果說是為了社會地位,言昭的社會地位和盛長宜相當,A市敢下她的麵子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金錢就更不用說了,言昭不缺錢,言家更不缺。雖然市資產排行榜上不見他們的名字,但那也是因為低調,言家是低調的名流,言昭可以說得上是他們家裡人儘皆知,最矚目的一個。
所以盛長宜經常覺得她抓不住言昭,可為什麼要抓呢?
自己母親的悲劇難道不能警醒自己嗎?
任何人都隻屬於他自己,這是母親用生命告訴她的真理。
在結婚典禮上,盛長宜就說過,言昭,如果哪天你不愛我了,我們就離婚,我絕不糾纏。
盛淮國聞言氣的臉色都變了,大罵自己女兒不會說話,煞風景,當時連連向言家道歉。
言鬆是出了名的妹控,言昭結婚的時候他哭得眼皮都腫了,一聽這話還以為有這好事?盛長宜可太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