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古樹祈福(2 / 2)

她真的不是機器人或者魔法師的洋娃娃嗎?

飯後,言鬆到了練鋼琴的時間,他依依不舍的離開言昭,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和妹妹在一起的盛長宜:“不準欺負她哦!”

盛長宜:“怎麼會?”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管玩什麼都會說好的人。

盛長宜:“我們玩娃娃吧。”

言昭:“好。”

盛長宜:“我們玩電腦遊戲吧。”

言昭:“好。”

盛長宜:“我喜歡粉色,我來操縱粉色的小人,你去操縱藍色的好不好?”

言昭:“好。”

盛長宜:“我們看書好不好?”

言昭十分大方的分享自己的《十萬個為什麼》:“好。”

盛長宜:“我們去玩球好不好?”

言昭旋即放下手裡的書:“好。”

盛長宜:“我們去畫畫好不好?”

言昭把剛剛拿出來的皮球重新收好,放回玩具箱:“好。”

盛長宜:“你怎麼什麼都說好啊,你真的想玩嗎?”

言昭:“想。”

可盛長宜覺得她不想,因為這人全程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保持微笑,而且還是淑女的微笑。

盛長宜:“你仿佛沒有靈魂哎。”

她說這話時,恰巧碰見出來拿琴譜的言鬆,對方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你罵誰呢?”

盛長宜:“嗚哇——”

她當時就覺得很委屈,明明說了實話卻莫名其妙地挨了打,明明是真心想跟言昭做朋友,卻總是被對方一副淑女微笑的表情敷衍,後者那種毫無情緒的目光裡仿佛一直在說“你開心就好”。

大人們聞聲趕過來,言鬆被摁頭道歉,要多不情願有多不情願,言昭也不再保持淑女微笑,她不做表情時嘴角天生下壓,看上去很嚴肅,但眼睛裡卻看不出任何情緒。盛長宜越看越委屈,在父母懷裡哭地更大聲了。

言鬆因此被揍了一頓,但誰也沒有想到始作俑者其實還有言昭。

長大後的言昭對於此事的態度隻有:“對不起,我是一個無趣的人,但請你不要嫌棄我。”

盛長宜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就當你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畢竟幼兒園時期的言昭不愛小紅花,小學時期的言昭也不愛棒棒糖和遊樂園,中學時期的她就像沒有青春期,既不叛逆卻更添城府,一雙眸子漆黑幽森的仿佛宇宙黑洞,吸納了所有的情緒。

直到中考結束,有人給自己塞情書,盛長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地望向身邊的言昭,看到對方的目光中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寒意,可轉眼間卻又笑意盈盈,提醒她道:“快些走吧,司機還在等。”

盛長宜隻好鞠躬鞠躬再鞠躬,也不知道在著急些什麼就潦草拒絕:“對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言昭仿佛在生氣,是在氣她猶猶豫豫,不快點回家嗎?

哦對了,家裡人還在等著給他們開畢業趴。

言昭無疑是淡漠的、內斂的,從小到大都是,可她是什麼時候學會把表情掛在臉上的,盛長宜記不清了,隻記得自己出國回來的那天,等在盛家門口的言昭,眼眶微微泛紅,嘴角噙著淡笑,麵對當時滿心全是戒備,眼底儘是寒涼的自己,隻能一副縱有千言萬語卻也如鯁在喉的模樣,道出短短一句:“好久不見。”

盛長宜:“你……是什麼時候許願我們能永遠在一起的?”

言昭:“你猜?”

這不用猜,因為盛長宜依稀記得,隻是怕記錯才會求證:“大學?”

言昭:“bingo,回答正確。”

盛長宜:“說實話當時的我挺意外。”

言昭:“因為我感覺你要離開我了。”

盛長宜:“嗬,會讀心的小機器人。”她當時的確想帶著母親出去散散心。

那一年,盛長宜被家裡的事搞得心煩意亂,壓根沒有給言昭過生日的心情,但又覺得缺席不好,隻得心猿意馬地應付了一句:我們會是永遠的好朋友。

當時,言昭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什麼。

仔細想來,那句話的潛台詞其實是,我喜歡你,而言昭真正的生日願望應該是,我們在一起吧。

但出國後的盛長宜早就把這次的生日願望拋諸腦後了,她切斷了與國內人的所有聯係,寄情於拚命學習和努力工作,每逢難過時就買一大箱啤酒蹲在家中的角落裡喝的爛醉。

她習慣性的在日曆上圈出言小昭的生日,在那一天對著空氣慶祝:“生日快樂”。但卻再也聽不到言小昭對著她說出自己的生日願望。可即便她不在,也有的是人幫言小昭實現願望。

而國內的言昭在盛長宜走後,就再也沒有將自己的生日願望宣之於口過,因為她知道,除了盛長宜沒人能幫她實現了。

可現在不同了,盛長宜她回來了,言小昭的願望她都能幫她實現,所以這次紅絲帶上的也一樣。

她這樣想著,就看到有一塊綁著紅絲帶的木牌從天而降砸到了言昭頭上。

盛長宜:?

言昭撿起來:“希望能夠得到盛總的賞識?”

樹的對麵——

齊萏嘴角抽了兩下:“明明啊,你力氣會不會太大了些?”

阮明明:“哦,好像掉到對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