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回家的第一天晚上，陸陽就做了個夢。

關於很久以前的事，印象早已模糊不清。

大概也就三四歲，雖然已經上了幼兒園，但這個年紀依然不能脫離父母。韋素抱著她，和父親陸啟一起去到了一家孤兒院。

院裡的氛圍很壓抑，是一種雜糅了很多暗色係元素的複雜淩亂。

夢裡，孤兒院內有封禁的玫瑰園，寒月的雕塑，以及海浪暗沉的畫。

孤兒院中心的教堂尖頂，還有正逆十字架，正在前，逆在後。教堂裡，彩色玻璃組成了奇異的人物像。

跟她在維西塔教經典《鹿》裡看到的第三女神的插圖有點像，但……著實是有些抽象了。

她在角落裡見到了一個有著銀灰色長發的女孩。

她在翻閱一本書。

察覺到有人靠近後，她抬起了頭。淺藍色的瞳孔和胸口“L”的標簽格外明顯。

陸陽看著她，許久才問：“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標簽，又看向她。

陸陽又問：“你沒有名字嗎？”

“L”終於開口，音色冷淡至極：“沒有。”

陸陽身後傳來韋素的呼喚，她匆匆說了句“再見”，然後轉身離開。

再接著是一陣慌亂，然後他們一家回了家。

夢裡的陸陽再度墜入夢境。

第二重夢境裡，她又是十六歲的身形。

周圍的環境陌生又陰森，白霧彌漫，仿佛下一秒就能竄出一隻亡靈。

一個電子女音響起：〖歡迎光臨。〗

陸陽一驚：“我去……咳，你又是哪位？”

電子女音沉默兩秒：〖……編號3742。〗

陸陽：“……哦。我為什麼會在這？”

3742回答：〖當然是因為城堡主人的邀請。〗

“什麼城堡？”陸陽茫然。

〖『恒定的城堡』，又名『永恒之城』。是這個世界最神秘也最神聖的地方，能夠收到城堡主人的邀請，說明您已被認可。〗

電子女音頓了頓，接著說。

〖但這次跟之前不一樣。這次邀請的客人比之前都多，於是城堡主人決定舉辦一場宴會。在宴會開始之前，她們要跟客人們玩一場遊戲。〗

〖客人們要依照自己獲得的提示，穿過迷霧，找到城堡所在地。並且要順利通過衛兵的檢查。〗

陸陽：“……”怎麼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她這是……被拉到哪個副本裡了嗎？

〖目前您所獲得的提示有：①神秘的吟唱；②超出範圍後，周圍的迷霧會逐漸消散反之，若迷霧逐漸變濃，則意味著越靠近初始地點；③請柬。〗

〖帶著提示，前往城堡吧！〗

電子女音停下的瞬間，半空飄落下一張卡片。

陸陽下意識接過，翻開查看。

這大概就是“請柬”了。

那既然有了請柬，“衛兵的檢查”這一關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她手一揮，請柬被收入個人空間裡。

空中有電流聲，或許是3742在迷惑她是怎麼知道個人空間的存在的。

陸陽沒管。照她閱覽過的文來看，一般無限係統裡都會有空間這樣的存在，不然這些道具也不好放。沒有道具的那種除外吧。

背景有了，提示有了，目的也有了。唯一沒有的，就是這路該怎麼走。

說來慚愧，陸陽活了十六年，偶爾還會出去旅遊，但依然是個路癡。

她現在覺得，3742還是很人性化的，至少這些霧能告訴她有沒有一不小心返回原地。

周圍並沒有任何景觀，連個樹影鳥毛都沒有，確實很容易迷路。

陸陽環視一圈，突然想起來問了個問題：“3742？這場遊戲有時間限製麼？”

〖暫時還沒有。在第一位客人抵達城堡之後，會有兩個小時的倒數計時。〗

兩個小時……應該是夠的吧？

她動身瞎選了個方位往前走。

沒走兩米，身後傳來吟唱聲。唱詞聽不清，但音色跟孤兒院裡的“L”有點像。

想起吟唱聲也是提示的一部分，她停了腳步，聽了一會兒後轉了個身朝吟唱聲傳來的那個方向走。

周圍的霧氣確實在逐漸消散，至少她沒繞回原地。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沉寂許久的3742“詐屍”了一下：〖恭喜第一位客人抵達城堡！〗

〖其餘玩家已開啟倒數計時，還有兩小時整。〗

這麼快？！

陸陽驚了。

————

“什麼東西啊這是？！”程瀚聽完3742一長串的贅述之後還是沒忍住。

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還是皺巴巴的睡衣，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居然還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因為邊上有個比他還高的大姐大，以及一個高中生。

程瀚一米七九不算矮了，但這個姐足足高他一個頭。身高上就矮了這麼多，彆說氣勢了，他連罵臟話的膽子都沒有。

穆清辭就是那個一米八五的大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