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時候已經是午夜,迪爾•拉夫走了。我掙紮著強迫自己疲倦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像佝僂的老人一樣駝著背到公用的浴室洗澡。我固執地直著腰,仿佛是用痛苦來緩解惡心的感覺。天然氣的供應房東會在晚上11點切斷,所以此時打在我身上的水非常冰冷。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早上,我有點發燒,又異常疲倦。暈乎乎的,周繼維來找我,他本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在開門的一瞬間,目光落在我滿是吻痕和淤青的身體上,就忽的沉默了。
我看他不說話,就倒回去繼續睡。
他坐了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他走了以後,我就再睡不著,起身點了一支煙在床上發呆。
今天沒有太陽,天氣灰撲撲的,低沉而壓抑。今天星期一。
暗藍色的煙霧從我眼前慢悠悠地飄過,我仿佛又看見殷玄之鐵灰西裝,銀色袖扣,從脖子和肩膀削下的角度幾乎是筆直的,非常整潔非常有氣勢的樣子。恍惚又變成了那些晴朗的夏日午後,仰了沾著泥巴的精致小臉,興高采烈喚我的神情,墨黑的眼眸淺淺波光流轉,清清澈澈,還是幼時的摸樣。他喚我————
覺非,覺非。
覺今是而昨非。
我去買了一套禮服,非常貴所以非常高級,但穿在我身上比抹布好看不了多少。
我提著禮服回家的時候,碰到隔壁的鄰居正要出去。
我給他遞了一支煙:“現在傭兵不好當吧?”
他搖搖頭:“還行,現在總有些石油大亨是怕死的,邊境的小規模接觸戰也時有發生。”
他把打火機還給餓哦:“黑客的行情怎麼樣?”
我撇撇嘴:“一山更有一山高,但隻要彆犯大事,一般不會抓我們這種小魚小蝦。”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是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