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聳肩，表示不在意。

我早就該想到，跟許久暮是朋友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還跟著他進來，我真是白癡。可是他最起碼得詢問我的意見，我現在並不想回去。

“然然，”許久暮叫我，他總是這樣叫我，聽上去好像很親密。

許久暮過來拉住我的手，“跟我回家。”

我掙脫他的手，不說話。

“聽話，剛才是我不對，不該跟你發脾氣，跟哥哥回家。”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他低頭的時候剛好看見我凍的發紅的腳，“你怎麼不穿鞋？”

裝模作樣。

“你在這裡坐著，我幫你買鞋去。”他把我按在座位上，在我耳邊輕聲說，“彆想再到處亂跑。”

這才是他。表裡不一的家夥。

我也沒想跑，其實腳早已凍的沒知覺了，但快餐店裡的暖氣讓它慢慢有了疼痛感。我好像劃到了什麼東西，腳上有一道傷痕，現在像有千萬隻蟲子在爬一樣，疼痛難忍。

“你還是乖乖的跟你哥回去吧。”安橙倚在椅子的靠背上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當作沒看到。

許久暮很快回來，我估計他是怕我又溜掉，所以在看見我的時候呼出一口氣。

我才不會那麼沒水準，在同一天逃走兩次，最後還是要被抓回頭。而且，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樂意陪他玩這種遊戲。

許久暮小心翼翼地幫我穿好襪子和鞋，看到傷痕的時候皺了下眉。很多人看著我們。我不覺得丟臉，覺得丟臉的應該是他。

“安橙，今天謝謝你。”許久暮對安橙說。

安橙微笑，“不客氣。”

我氣結，這兩個家夥。

我跟著他回家，“許久暮，我凍死在外麵，不才是你希望看見的嗎？那你又來找我乾嘛？”

他不生氣，跟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早已無堅不摧，“我不認為你走失後爸媽不會怪我。我不想要那時候被罵。”

他叫爸爸叫得如此順口，真是不要臉。我撇嘴，“裝模作樣的家夥，明明討厭我討厭的要死，乾嘛還擺出一副關心的樣子！”

他不說話，然後走了很遠之後轉過身來對我說，“我照顧你是因為你媽媽的囑托，所以我容忍你。”

我真想抽他，我埋怨媽媽，為什麼在去世前答應讓他們住進我們的家，這兩惡人毀了她的一生，也將毀了我的一生。

我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