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鬱秋蕪左手抱著孩子,右手抱著曾經的情人,也是孩子的另一個媽。
偏偏懷中的兩個人是母女,外貌和性格都很像。
鬱秋蕪有種自己在帶兩個孩子的錯覺,又有種她結婚成家的錯覺。
於是她順手摸了摸衛淺頌的頭。
衛淺頌看得真切。
鬱秋蕪分明是在用哄小鬱珩的方式揉她頭。
這套衛淺頌可不吃。
她稍微緩過來些了,頭一偏,離開了鬱秋蕪的懷抱。
鬱秋蕪看見靠著牆的衛淺頌,差點被逗出了聲冷笑。
這倔妹妹,寧願靠牆也不靠她,就因為她摸她頭?
就她那優秀的發質,多摸兩下又不會禿頭,真是小氣。
“我更想自己玩……”鬱珩回話了。
有個一板一眼的姐姐在旁邊看著,鬱珩施展不開,所以才會跟艾星苒打商量,讓她放自己去瀟灑。
“不行。公司也不是絕對安全的。我要是早知道她是這麼管你的,你就隻能在我辦公室呆著了。”鬱秋蕪態度堅決。
“那不要。媽媽,我能不能跟衛姐姐玩呀?讓她帶著我。”鬱珩換了個目標。
艾星苒雖然也是溫柔漂亮的好姐姐,但人太正經了,不好玩。
鬱珩還是覺得衛淺頌更親切。
鬱珩要是在長大些,或許還會懷疑這種親切感。
來得不太正常,就好似骨子裡傳出的,流淌在血脈中的某種東西覺醒了一般。
可惜她小,心思沒那麼複雜,也就感覺不出來,隻覺得衛淺頌很好,想多跟她玩。
“你衛姐姐身體不好,恐怕不行呢。”鬱秋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衛淺頌的咳嗽來得可謂恰到好處。
她已經儘力在忍了,可依舊防不住那一串來勢洶洶的咳。
她捂著嘴蹲下去,嘗到絲血腥味。
果然還是不該運動。更彆說是負重跑步了。
鬱秋蕪想扶,但懷裡的孩子嚴重阻礙了她的發揮。
她隻好把鬱珩重新放回椅子裡,陪著衛淺頌蹲下。
被拋棄的鬱珩:……所以她真的是個意外?
“還好嗎?”鬱秋蕪幫衛淺頌順著氣。“待會兒去我那兒喝點蜂蜜水吧?”
鬱秋蕪想了想,又輕車熟路的從母嬰室裡找到了一次性紙杯,接了小半杯溫水,遞給衛淺頌。
衛淺頌總算喘過氣了。“咳咳……謝謝,咳。我,有藥。”
鬱秋蕪靠得總是很近。
她幾乎貼在衛淺頌身邊,眼神這樣關切,語氣這樣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一對親密的戀人。
衛淺頌望著那桃花眸,深如淵,吸引著路過的生靈,她也難逃沉淪。
“多謝關照,沒事了。”衛淺頌闔眼,知道自己又發燒了。
她感覺著身體的羸弱,一句多的話都說不出來。
鬱秋蕪把她扶了起來。期間摸到她手臂的溫度,眉頭一緊。
“又發燒了。你下午還是回家吧。”
“不用。”兩天了,連第一個部門都沒去找,衛淺頌心情有些差。
她果然什麼都做不到,連好好工作,正常通勤都不能。
好不容易幫了個挺有緣的孩子,身體又跟她作對。
“不要逞強,難受可以休息。”鬱秋蕪好聲好氣的勸著倔強妹妹。
“我沒有……沒有逞強。先走了。”衛淺頌突然發力,一下甩開了鬱秋蕪的手臂。
隻是呆在辦公區而已,所有人都做得到的事,怎麼到她這兒就算逞強了?
鬱秋蕪突然被丟開,還有些懵。
等她回過神來,衛淺頌已經在努力抬腿往門口走了。
她明明脫力了,腿都在抖,卻還是不肯回家休息。
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堅持?
鬱秋蕪收回被甩的有些痛的手,眼神不快而迷茫。
女人的身影太過單薄,比野草還脆弱,似乎風一吹就能倒下,雨一淋就會被壓斷。
可她神情卻淡然著,沒有一絲求救的信號。
兀地,鬱秋蕪想起過去那無數個無人關注的冷夜。她也是這樣堅持著,絕不示弱。
她懂了。
可她就是有些心疼。
“媽媽,不要和姐姐吵架!”在鬱秋蕪不知道該如何打破僵局的時候,一道童音從背後幽幽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