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身邊的青梅竹馬拖長了聲音絮絮叨叨抱怨著在外人聽來完全是無理取鬨的事情,陽光順著綠化帶的樹葉在她頭頂投下斑駁的光影,岩泉一的視線順著源森子的頭頂向下看去,少女校服的口袋往外翻了些許,露出袋裝創可貼的一角。
“你買創可貼做什麼?”老父親敏銳地察覺到了某種異常。
源森子絕不是會在身上準備創可貼以防萬一的類型,從小時候起,她有什麼磕磕碰碰都是咋咋呼呼地跑來找他和及川徹告狀的,岩泉一甚至為此養成了在書包裡裝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的習慣。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低下頭,然後慢吞吞地“啊”了一聲。
“早上繞路去吃早飯的時候遇到影山君了。”她說,“然後就看見他被野貓抓傷了。”
好在那一帶的流浪貓,表麵上說的是流浪貓實際上卻是有居住在附近的好心居民幫忙管理的,絕育和疫苗也沒落下,影山飛雄也因此免於遭受被學姐拖著去打針的下場。
岩泉一無語。他覺得哪裡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
二人並排走到室內球場。因為是排球強校,青城社聯撥給男子排球部的預算一年比一年高,連帶著女排也沾了光,隔壁室內排球場也跟著一起修整過好幾次。
源森子沒進門,她光是站在球場外麵,建築物裡就傳來其他人善意的起哄聲。青城排球部裡有不少人都是從北川第一來的,因此在這些人心目中,源森子跟岩泉一大概還是男女友關係。
“源學姐!”
從身邊走過的男生打著招呼給源森子鞠了個躬,源森子花了接近五秒鐘才想起對方是誰。
一年級的學弟,應該也是北川第一上來的。不過她在北川第一的時候跟排球部的人不太熟,一年級裡更是幾乎隻認識影山飛雄的程度,理所當然地也完全回憶不出來對方的名字。
青梅竹馬狀似癡呆的表情和學弟抱著尊敬和期待的神色形成了鮮明對比,岩泉一頭疼地歎了口氣,他已經習慣了源森子對身邊的事情漠不關心,幾乎不需要動腦子就能猜出她現在大概是在努力思考這位學弟到底叫什麼。
“金田一。”他捅了捅源森子的後腰,小聲提醒道,“跟國見一起升上來的。”
國見?那又是誰?
癡呆的症狀似乎更嚴重了些。
罷了,這大概也並不是特彆重要。這麼想著,源森子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假裝剛才那副癡呆的表情隻是金田一勇太郎由於緊張而產生的錯覺:“好久不見,金田一君。”
“叫我金田一就可以了。”學弟大聲道,“學姐是來參觀社團活動的嗎?”
“不,我準備回家了。”源森子劈手奪過被岩泉一拿在手裡的書包,無視了對方期待的神情,“隻是陪一君走一截——你先進去吧金田一,我和一君有話要說。”
學弟識趣地率先進了室內排球場。
岩泉一看著學弟的身影,小聲感歎,“你還真是招學弟喜歡啊。”
“啊?”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屬性的源森子愣了愣,“我和他們不熟啊?”因為從小到大都是歸宅部鐵杆粉絲,她的人際圈簡單得可憐。剛升上初中的時候北川第一電競社還試圖邀請源森子入社,然而被她以高冷而欠打的“不想和新手過家家”拒絕了。
源森子從來都不會在遊戲上針對誰,她是說,除了孤爪研磨,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可能是因為你打遊戲厲害吧。”岩泉一想了想,“北川第一的電競社黑板上還貼著你的照片,聽他們說比賽前拜你比拜神有用。”
源森子:“......”
在今天之前,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