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森子伏在課桌上發呆。
可能是她做得太過火,岩泉一好長一段時間沒理她。及川徹跑過來問她你是不是和小岩吵架了,源森子說沒有,是一君單方麵不想理我。
及川徹說既然他都不想理你了那你乾嘛還追在他身後,源森子看了他一眼說我不追在一君身後難道還追在你身後嗎,及川徹說好啊我隨時歡迎,然後就被路過的岩泉一捶了一頓。
有一瞬間源森子覺得自己和岩泉一的目光對上了,可似乎又沒對上。
她搞不懂岩泉一在想什麼,於是乾脆不想。
前桌問源森子黃金周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出去玩,源森子本來不想答應的,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事,於是同意了對方的邀請。左右源母黃金周期間在家,她也懶得和母親共處一室,還不如跟合得來的人出門散心。
地點定在秋保溫泉,就在仙台市周邊,來回一天都不到。因為很近,家長們也沒有要求他們帶監護人一道,日期定在五月四日,為期三天,五月六日下午返程。
除了小鳥遊智枝,源森子和其他同行五人都不算很熟,大概就是見麵會說話但絕對不會交換郵箱地址的那種關係。其中一個名叫角穀的男生和及川徹關係還不錯,黃金周放假前及川徹還特意跟角穀交代要他照顧一下源森子,源森子覺得青梅竹馬有點小題大做,可畢竟是一番好意,她終究隻是聽著沒作聲。
結果五月四日當天就出事了。
先是在錢包裡發現了一張莫名其妙的、用剪報拚接成的紙條,晚上源森子又在床鋪上發現了同樣的紙條。在確認自己遇到變態後,源森子將其餘同行者聚集到一起商量對策,大家一致決定隻在旅館待一晚上就走,為了源森子的人身安全,所有人都住在一處,男生們坐著睡,女生兩人一個鋪湊合擠一下。
五月五日返程時源森子覺得自己似乎是給旅館的另外一位旅客跟蹤了,保險起見,她沒回家,反倒是去了學校,青城排球部還在訓練,她去找岩泉一可能比獨自回家安全。
源森子出現在體育館外的一瞬間岩泉一就發現了她。
少年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跟教練打了個招呼走到外麵,源森子坐在長椅上,她的頭發被發繩束著,發絲與發絲間的縫隙中露出少女白皙的脖頸。
“你來做什麼?”岩泉一問。
源森子歪著頭衝他笑,“我來找一君。”
岩泉一聽見回答的一瞬間很想調頭就走,源森子向來嘴上沒把門,她說話可能不是真心,但他不能不帶真心聽著。岩泉一有些害怕某天自己會突然沒有把持住,把青梅竹馬的玩笑話當真。
那算什麼事?
源森子喜歡及川徹,這是他初中起就知道的事情。
他曾經想過爭取一下,可結果他也看見了,源森子並不能夠承受那樣的壓力,她的情緒崩潰了,岩泉一曾經害怕的東西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變成了現實。
於是他選擇了退讓。
源森子喜歡誰或者討厭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看見她痛苦。
青梅竹馬也挺好的,至少還有那麼一丟丟不怎麼名正言順的立場可以一直陪著她。
“到底什麼事?”岩泉一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源森子猶豫了幾秒鐘,其實她不太想把事情告訴岩泉一,以老父親小題大做的性格,他絕對會跟看犯人一樣要求她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可源森子又覺得那樣也不錯,她不討厭岩泉一把她看得很緊,或者說,她還挺享受的。
懷著某種隱秘的、帶著私人願望的心情,她從口袋裡摸出昨晚的紙條遞給岩泉一。
“我被變態盯上了。”源森子說,“昨天下午還有一張,但是我以為是惡作劇,扔了,這是昨天晚上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