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把我喊來是為了什麼?”
岩泉一皺著眉頭看著長椅上並排坐著、垂頭歎氣的兩位小學雞。
源森子用指甲摳著及川徹遞給她的那罐明顯不太適合直接拉開的汽水,語氣嚴肅,“因為及川君被甩了。”
岩泉一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一個單音,“......哈?”
“我是說,及川君被甩了,就在剛才。”
“他已經知道了,”及川徹伸出手拍了拍源森子的肩膀,“你不要重複兩遍,小森子。”
老父親見狀抱著雙臂露出“他被女朋友甩了關我什麼事放我回去午休”的表情,“理由呢?”
“不知道。”及川徹說。
“啊,這個我知道,”源森子像小學生回答問題般舉起手,“我剛才跟及川君告白被她撞見了,準備回教室的時候及川君突然犯病問我喝不喝汽水,於是就被甩了。”
岩泉一:“......”那他被甩得一點都不冤枉。
“和問你喝不喝汽水有什麼關係嗎?”及川徹轉過頭問。
這個人雖然一直都很受女生歡迎,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自我中心的人。源森子想。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女生們的心思,連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或許對他而言,交往對象是誰都無所謂,反正他的世界裡頂要緊的是排球,剩下的都可以往後推。
她抬起頭看著岩泉一的眼睛,“埋了吧?”
岩泉一同意了她的說法,“嗯,埋了吧。”
及川徹:?你們要埋什麼?
源森子暫時和岩泉一達成了共同戰線,她從長椅上站起來,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及川徹的肩膀,“就是這樣,你自己反思一下,我和岩泉君先回教室了。”
她沒再理及川徹,跟岩泉一一前一後地繞過自動販賣機往教學樓正門口走去。
“你為什麼突然想起跟及川告白?”岩泉一問。
“那你為什麼突然想起跟我告白?”源森子將問題拋了回去,“沒為什麼,突然想了。”她做事向來隨意,在教室裡看著及川徹的時候突然覺得這麼下去不行,於是就告白了。
從本質上講,源森子和及川徹是同一種人,比起其他人他們會更加優先考慮自己的感受,他們渴望親密關係卻不會處理親密關係,於是齒輪就開始錯位,最終將世界撕扯得麵目全非。
倘若岩泉一沒有對源森子抱有彆樣的心思,或許這種畸形卻穩定的關係還能繼續下去。岩泉一是三人中不可或缺的粘合劑,他和另外兩個小學雞是幾乎相反的類型,就像是電池的正負極,兩個負極是永遠不會接在一起的,所以才需要負極。
可是岩泉一還是決定一腳踏入這個旋渦。
源森子並不覺得岩泉一做錯了什麼,她很清楚誰都沒有做錯,也很清楚目前的局麵是必然結果。
她了解自己的青梅竹馬們,就像他們了解她一般。
正因為了解,才更能夠意識到性格弱點一定會帶來令人不快的結局。
“那你打算怎麼辦?”岩泉一看了她一眼。
“不怎麼辦。”源森子將那罐汽水拋在空中又接住,液體在易拉罐裡搖晃著,發出奇異的聲響,“你想繼續追我也可以繼續追,但是我的答案不會變。”
誰喜歡誰這種事情,本質上和被喜歡的那個人沒什麼關係,倘若“喜歡”這種情緒能夠收放自如的話,源森子也不會在及川徹身上吊了這麼多年。
她突然就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