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拿回文史書，正局促地站在代課老師的辦公桌前。

“我需要跟你們老師談一下，都高二了！分得清楚什麼是重點嗎？”老師豎眉。

她聲量大，一開口就吸引了全辦公室的老師。我注意到坐在裡麵的文史老師抬起頭，看見是我，眼神驚訝。

我死死抿著嘴，點點頭，用餘光注意文史老師的反應。要說我有多擰巴呢，自己專門偷偷學文史一邊羞於在正主麵前暴露自己很用心很努力，一邊暗暗期待她為我這個給力的學生而驕傲。可隻見文史老師又低下了頭。

“……”我的眼睛也垂下來，凝視著腳尖。

“欸，陳老師，她是你教的學生吧？你說說她上我的課看你的書，應不應該？”誰成想代課老師主動cue到我的文史老師。

“當然不應該了。現在的學生啊，彆看乖乖的，主意很大的，勞煩您管教了。”陳老師一個眼神也沒給我，隻對代課老師淡淡道。

等代課老師像趾高氣昂的公雞一樣轉頭再看向我，愕然發現麵前這個叛逆的學生被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沒辦法，我雖然覺得體麵大過天，但陳老師的神情，語氣和不留情的話都讓我既難堪又失望，冷風呼地吹過滿腔熱忱，把它們吹死寂了，澀意一下子頂到鼻腔。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在她眼裡多麼幼稚可笑不懂事。

我就這樣很失態的僵站著，代課老師反應過來，忙抽了兩張麵巾紙塞給我：“趕緊擦擦！”又說：“以後專時專用！知道嗎？”

我胡亂擦了擦，接過文史書，低低道了聲謝，轉身出了辦公室。真是的，連萍水相逢的代課老師都被陳老師有人情味！想到這兒，眼眶又是一酸。

這節是室外活動，我已經耽誤一會兒了。匆匆下樓，真實的秋風砸在未乾透的淚痕上，刺喇喇的。

遙遙看到三四人聚在近處，其中就有林琅。她看到我出來，驚呼一聲：“韓兔！”小跑過來：“你……哭了麼？”我笑道：“沒事啦……剛才就是嚇著了，沒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