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日子總是格外得短暫,短到一眨眼,就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這天早晨六點多鐘,林景淮從睡夢中清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從床上坐起來。
“啊!”林景淮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
他在迷糊之中,突然聽到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他側頭瞥了一眼,停頓了片刻便急忙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師哥,醒了沒?”
下床的雙腳被地毯輕輕絆了一下,林景淮用耳朵將手機夾在肩膀上,抬起雙手往身上套衣服,使勁眯了眯眼,終於清醒了些許,“剛起,你是出門了嗎?”
“對,段機關離車站太遠了,我怕來不及就提前出門了。”溫漾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的。
他拿開手機定睛看了看時間,開口道:“好,注意安全,我半小時後就到。”
男孩子收拾東西的速度本就非常快,因為今天出發得早,林景淮昨晚就已經提前收拾好了行李。這時簡單地洗了個臉,然後從冰箱裡拿出僅剩的最後一塊吐司囫圇地放進嘴裡嚼了嚼,然後端起餐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昨天貓送走得有些匆忙,這時陽台的角落裡幾袋貓糧還敞開著,怕放在陽台十幾天會受潮,林景淮把開口緊緊地卷了起來,然後放進了儲物間的櫃子裡。
在他拿著行李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怕忘記什麼,接著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屋子,摸了摸口袋,在確定鑰匙手機都帶了以後才放心地拉上門離開了。
正逢中秋節假日,汽車站裡大清早就排滿了人,一群返鄉的人背著大包小包死死地堵在售票口。
大概知道林景淮今天要回工地,起了個大早的林母匆匆打來了一個電話。林景淮也就剛走到汽車站的門口,老遠就看見了坐在行李箱上打著瞌睡的溫漾。
他掃了一眼手機屏幕,走到一處人煙稀少又格外安靜的地方才按了接聽,試探著問道:“媽,這麼早什麼事?”
林母的語氣帶著一絲惶恐,好似怕吵到林父,用手捂著話筒刻意壓低聲音道:“小淮,昨天來送特產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啊?”
林景淮就猜到了林母肯定是為了問這件事,眉眼帶笑,右手拿著手機,左手放在脖頸處摩挲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就是你讓我見麵的那個女孩子。”
見林景淮如此直言不諱,林母愣了片刻,隨後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就是她啊?小姑娘長得真不錯。”
還沒等林景淮說什麼,林母又接著開口道:“那你們這意思是……好上了?”
“還沒有,再等等。”好似怕溫漾等急了,林景淮又聊了幾句就急忙掛掉了電話。
等他再轉過身的時候,就見溫漾不知何時拖著行李走到了他的身後。林景淮神色慌張地看了眼手上剛掛掉電話的手機,說出的話都有斷斷續續,“怎麼……出來了?”
溫漾其實走過來沒幾秒鐘,確實有聽到林景淮在打電話,但具體內容聽得並不真切。她先是打了個哈欠,才開口:“剛才在裡麵好像看見你,但見你一直沒進來,就想著出來找找你。”
林景淮點了點頭,從溫漾的手裡拿過行李,兩個人並肩往取票機走去。
經曆過一次的路程,溫漾居然不覺得那麼漫長了,兩個人上了車埋頭就睡。車上的冷氣開得溫度很低,期間溫漾身上蓋著的小薄毯掉下來過幾次,林景淮都非常有耐心地給她撿起來又重新蓋了回去。
小新街應該剛下過雨,從中巴車上剛下來的兩個人同時縮了縮脖子,在車上時林景淮就被領導打電話催過好幾次。
機械清篩車間的工作製是工作十五天休息十五天。第一批休息的人來接班後,第二批休息的人才能走。林景淮作為搗固工班的班長,一群人都等著他到了以後開交班會,會議結束後他點個頭,那些休息的人才敢走。
林景淮肩上背著包,手裡拖著溫漾的行李箱,跑起來本就格外得彆扭。溫漾伸手想幫忙,林景淮卻搖了搖頭,帶著她往宿營車的方向趕。
期間遇到了王允,溫漾猶如看到了救星,隻見王允走到林景淮的旁邊,作勢就要從他手裡接過行李箱,可林景淮卻皺著眉不肯放手,最後猶豫再三而是把自己肩上的包遞了過去。
等到了宿營車,不管是搗固工班,還是溫漾所在的防護工班,全都在等著開會。林景淮不得已隻好拿著行李直接去了辦公車,王允也把拎了一路的包放在了行李箱上。
這時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一個人,把手裡的作業計劃單遞給了林景淮。他隻是低頭瀏覽了一遍,便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等林景淮落座後,其他原本還在垂頭玩手機的職工都抬起胳膊正襟危坐。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把屏幕倒扣在桌子上,“15607、15609先說一下淩晨的作業情況。”
15607的車長頷首低眉,好似思考了片刻才說道:“15607作業正常,就是今天中午保養的時候,夾持油缸有點鬆了,所以有點漏油。”